,當外母娘耷拉著臉,給他倒了杯水,讓他坐在餐桌上自己的對面後,又剝蒜皮去去了時,就把母親的話唯唯諾諾地說給了外母娘聽,然後可憐巴巴地望著外母娘。
外母娘一直地沒垂目地剝著蒜皮聽他說,又彷彿根本不聽他說的。蒜皮一片兒一片兒地在桌子上堆起來,不時飄下桌子一片兩片來,落在了外母孃的大腿上,腳下。李全江說完了,她好像一點兒也沒感覺到,還是那麼地沒垂目地剝著蒜皮。
屋裡靜極了,只響著蒜皮被撕下來時輕微的呲一聲,和外母娘往碗裡放蒜時蒜碰著碗壁時的撲稜聲,和外母娘捏一顆蒜時的碎裂聲,還有牆上的石英鐘奔跑的錚錚聲。
李全江努力抑制著心跳,不讓心跳聲傳出一尺遠。
外母娘終於剝完了蒜,把大腿上的蒜皮小心地捏到了桌子上,又蹲下去把地上的蒜皮揀到了桌子上,就去拿了鐵簸萁,把桌子上的蒜皮扒拉到鐵簸萁裡,倒進紙簍裡,然後把一個醃著糖醋蒜的玻璃缸抱到餐桌上,邊把蒜往進醃,邊嘆息著對李全江說:“李全江呀,不是我這外母娘為難你,你想一想,我就這麼一個子女,你既然做了我家的女婿,可不光把你當半個兒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