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的線條,那是她記憶深處的痕跡。即使她閉著眼睛,他的輪廓,他的言行,他的輕輕皺眉,他的扯起嘴角的笑,他眼眸深處的深情,她都能清晰地一一展現在腦海。即使她現在死去,他,也會永遠存在她的右腦海馬迴。那個,只能記起百分之二三,記住了卻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地方。
室內,他似乎緩緩睜開了眼:“藍”那是他睜開眼的呼喚。
宋以然忙抓住他冰涼的手:“我在呢,雷。”
睜眼,看到了她巧笑的臉,似乎有一瞬間的恍惚,一瞬間的失神,隨後,他看著她笑了。
他笑了,對著一個女人笑,而那女人,卻不是她。
看到宋以然對著他說了幾句,然後轉頭,看向他們待的視窗。
藍忙隱身於窗後。那裡,不是她出現的地方。
楊寧向著病室內的宋以然點點頭,他抬腿進去:“你不進去嗎?”進去之前他看著藍說道。
“不請你,不要告訴他我來過。”說完,藍轉身走入走廊的盡頭。
秋日,涼風襲來,捲入領口,刺刺地疼痛。大街上,行人匆匆而過,疲憊的,淡漠的臉,在秋日的陽光下,清晰而深刻。
如果,早知道愛情的結果,就不要將整顆心奉上,遺失了自我。如果,早知道愛情的花落,情願不要這嬌豔的瞬間,讓它,在心中從未開過。
藍攏緊了領口,茫然地走在大街上,就如那日,她也茫然地走在大街上一樣。
你知道嗎?我是真的不想離開你!
“我還以為,你有多麼的愛他。原來,你只是愛你自己而已。”
腳剛要跨出門口,背後,楊洪素的聲音卻清晰傳來。藍站定,回身定定地望她。
她又笑了,猶如凡高筆下的畫,繽紛異常。眸子,她漂亮的眸子即使是在暗淡的墨鏡後,也能感受到閃爍著熠熠光彩。她輕輕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
“你應該知道”她緩緩開口,“既然我可以給他一切,那麼,我也可以讓她失去一起。”她冷冷地話恨恨地進入她的腦海。
她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像看鬼魅一樣看了她良久良久:“為什麼?為什麼他畢竟也是你養育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啊?”她不懂,她真的不懂,親情,怎麼可以這麼淡然。對於一個一起相依生活了二十幾年的人來說,親情,居然可以說斷就斷,輕的彷彿只是一陣過煙,一吹即散。
“他不是我兒子!”她幾乎是地吼著說出這句話,隨後,又覺得自己似乎失態了般,她輕咳了一下,籠了下垂下來的發,又是那副冷淡的笑容,“如果,雷氏集團年輕有為,身價過億萬的總裁娶了身份如此卑微的你,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我又怎麼跟死去的董事長交代?你放棄吧!如果你不想看著你愛的人生不如死,頹廢落魄的話,請你放棄吧!”說完徑直越過呆滯僵硬的她身邊。
“哦對了,聰明如你,應該知道雷的個性,應該知道,怎麼樣的離開法才是正確的。”她消失在有點涼的陽光裡,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春天,就要來臨,天氣就要轉暖。而她,卻明顯覺得冬天還未過去,反而一步步靠近,越來越冷。
強烈的宿命感
病房內。
楊寧站在雷的床邊,看著他蒼白的臉,略皺了皺眉:“好點了嗎?”
雷暗黑的雙眼沒有一絲光彩,他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死不了。”
“什麼死不死的,別亂說話。”宋以然輕斥了下,美麗的臉龐盡顯嬌媚女兒態,她看向楊寧,“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吧。”
楊寧微微笑笑,其實不渴,但看著她走出去的身影,並沒有阻止。
“不請你,不要告訴他我來過。”
藍的話語還飄在耳邊,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雷,做事一向果斷的他,此刻卻也猶豫起來。
雷轉頭望向窗外。
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灑下來,點點滴滴。窗外輕風拂過,潔白的窗簾隨風飄揚,有片落葉隨著風吹進了視窗,孤單地墜地,寂寞的姿勢。
雷的心忽然翻滾起來。
“雷,快看,好漂亮的落葉。”她興奮地像個小孩,張開雙手,享受著這落葉的飛舞。
“雷,看,就像一隻只蝴蝶,洋洋灑灑,啊,真是美呆了!”
“啊,抓到了抓到了。”
她捧到了一片掉落的樹葉,青青黃黃的,完完整整的。青與黃並沒有明顯的分界線,由青慢慢變成了黃,由黃慢慢滲入了青。好似它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