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聰明的。醜婦暗暗呢喃。
大牢的角落,一處陰暗無光的地方,緩緩走出一道身影。是個中年男子,身上穿著打扮好不吝嗇,旁邊還站了一個帶帽小廝。小廝向前微微躬身,伸一手給那中年男子指路。那中年男子卻搖了搖頭,然後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出大牢。
出了大牢,帶帽小廝不解問:“大掌櫃的,本來那婦人傳的話就算是秘方,也勞駕不到您出馬。怎地?”
中年男子拍了拍衣袖,才道:“二爺剛好在小柳鎮分店,他覺有趣,吩咐我來看看。我本來還覺得無趣,二爺是沒事找事。沒想,”那中年男子忽而一笑:“還真是有趣。”
“既然如此,那大掌櫃的怎麼臨門一腳,卻突然離去?”小廝文質彬彬,也不簡單。這樣的小廝放在別家,別人絕不會把他當做小廝看待。
“清阮,我覺有趣,是真有趣,有趣極了!”中年男子喚一聲小廝名字,小廝名字倒也清雅別緻,“二爺平日都在京城,就是因為倍感無賴才會來小柳鎮上。可咱分店可經不住二爺無聊找樂子瞧,二爺要酣睡,這裡不正好有個舒坦的枕頭?”
清阮掃一眼大掌櫃,只覺他八字鬍一抖一抖,面上竟是奸詐之色。很有些算計。
清阮恍然大悟,瞧了瞧大掌櫃算計的臉,又轉頭看了看監牢的方向,忽然拱手一拜:“聽大掌櫃之言,甚是有理。清阮咳,受教了。”
第三十章面具男的出現
夜,深沉。一輛外表看極為樸素的馬車在馬伕的驅使之下,迅速沒入深夜之中。而馬車所駛去的方向,赫然就是小柳鎮大牢所在方向。
此刻大牢之中,醜婦心中漸起忐忑。她在賭。賭那張秘方能否引來“珍饈坊”的興趣。臭豆腐秘方到底值不值得爭奪,看朱貴和柳家人的態度就知道了。
但是!那是“珍饈坊”!
“珍饈坊”遍及厲唐各地!這樣一個在後世可稱作“連鎖”的產業背後,必然有一個龐大的勢力作靠山,否則,在這個君權神授,君臣父子的年代裡,它豈能屹立厲唐數十載不倒!
臭豆腐秘方在朱貴等商人看來,很顯商機,卻不知“珍饈坊”是否能夠入眼。
因此,醜婦從一開始就在賭。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把秘方公之於眾!可要有一線生機,她自當拼一把!
所以,她在等!
若所料不差,因她和柳家人這事鬧的小柳鎮人盡皆知。“珍饈坊”只稍加打聽,便知道她人在大牢之中。
今夜今夜若是有人與她接頭。她可放下大半心。
只是夜越深,醜婦眉間鬱色越濃。難道她賭輸了?
恰是此時。大牢過道上又傳來由遠及近的聲音。這一次的聲音明顯比柳寶通來的時候重,也嘈雜。至少有四人朝上的人數。
“啪!”一張鑲金太師椅被兩個青衣小廝平穩地放在醜婦囚牢前的過道上。
醜婦一驚,那張太師椅通體黝黑,看不出什麼材質。卻能讓人感覺價值不菲!椅背上鎏金鑲寶石,是什麼人才能做到這般大氣又奢華。這是一種肆無忌憚的風流!
平安睜大眼,眼中滿滿都是驚奇。他絲毫沒有因為見到這樣的陣仗就膽怯,反而心中湧起無限好奇。
抬太師椅的青衣小廝看起來文文靜靜,二人卻力大無比。否則,光這能夠容納三四個人的太師椅,加上又是金銀又是寶石的,想來沒個百八十斤都不可能!這二人卻抬起來輕輕鬆鬆。想來是抬慣了了的。
一陣黑風一閃而過,醜婦只覺得眼前一花。本能閉上眼。
“抬起頭來。”磁沉的聲音陡然響起。
醜婦本能地按照那道聲音的指示抬起頭。
銀色面具遮住大半臉孔,只於一雙眼和嘴在外!
入眼被一雙深潭吸進去,彷彿無底深淵,被吸進去就再也出不來。
“阿孃!”
醜婦渾身一顫,陡然清醒過來。清醒過來,方覺得渾身汗津津,背後更是黏膩地極不舒服。抬手摸一把額頭,滿手的溼淋淋。出的全是虛汗。大牢簡陋,修葺得粗糙,不知哪個年代裂開的石縫裡吹來一陣冷風,盛夏的夜裡,卻冷的醜婦渾身一哆嗦。
她此刻用明顯顫抖的手指抓了平安的小手一把。平安手心的綿軟暖和,趕走了那張富麗堂皇的太師椅上斜坐的男人給她帶來的恐懼和不安。
醜婦不著痕跡地吐出一口濁氣,平心靜氣,好大一會兒,才得以心平靜下來。此刻方開始打量那鎏金鑲寶石座椅上的男人。
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