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明月提著裙子跑來。她雖然為人奴僕,但夢寒月從沒有在吃穿上剋扣過她,她從前穿什麼衣裳。現在還穿什麼衣裳。
只是明月自己嫌棄累贅,改了輕便的襦裙。即便這樣,布料和做工也都是講究的!
再加上明月本來就是如花樣貌。而今少了風塵氣,多了一絲樸實,更讓人覺得她氣質純樸了。
她聲音不嬌不媚,如清泉一般乾淨,這是夢寒月最喜歡她的一點了。
鈴鐺如臨大敵。明月一出現,鈴鐺便一副嚴防死守的模樣。
看她那架勢。倒是像極了人家大老婆管著丈夫一樣。
夢寒月看在眼底,冷笑在心裡。
而那斯文書生眼瞬間一亮,死死定在明月臉上。看了好久,夢寒月實在是心裡膩歪起來,剜一眼那書生:“看什麼看。別說我不知道你是打哪兒冒充的夫君,我的丫鬟你也敢覬覦。”叫一宣告月:
“把你貼身的小梳妝鏡拿出來,照著他,讓他自己瞧一瞧,自己個兒的德行!”
明月唯夢寒月之命是從,真就掏出了一個手把樣的小鏡子來。
那書生頓時滿受打擊,一臉被侮辱,欲要開口的話到了嘴皮子了,也不知道他想到什麼,愣是隱忍下來,換成了解釋:“不是的。娘子,我真是你夫君啊!你現在日子過得舒坦了,以後反正可以招婿。你不認我就算了,但你也得替我們的孩子想考慮考慮啊。”
“我們的孩子?”夢寒月笑得諱莫如深,回頭看一眼跟來的村人。先不理會這書生了,反倒高高興興抓著疾步快走而來的春嫂子,李三媳婦兒,一邊兒抓一隻手來著,高高興興喚一聲:“春嫂子,李三姐姐,好久不見。”
“嗚嗚。”那邊兒春嫂子嗚咽起來,“大妹子,俺天天盼著你回來。你可算回來了。嗚嗚嗚”
夢寒月有些手忙假亂,從前可沒見春娘這般嗚咽哭泣的模樣。春娘從來就是潑辣的,便是那時候,滿村兒的男人全都受了她連累,被陷害入獄,她也跳動了全村兒的女人開戰救援活動。
竟然把鬼神之事全給丟諸腦後,敢帶頭帶著一眾村姑村婦地大半夜去鬧騰那亂葬崗,在成千上萬,腐屍成群的亂葬崗中翻找羅家大公子小妾的屍身。
這樣的春娘子,今天個哭了,還就為見著了她。
想到此,夢寒月反而不再手忙腳亂,於情於理,更於心,她安撫道:“春嫂子,我這不就回來了嗎?這哭哭啼啼的,哎喲喂,春娘子,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我是你家閨女吶,快別哭了!這多人看著吶!你瞧,斧頭哥可瞧著,可別誤會是我欺負你啊!到時候斧頭哥提著斧頭來找我算賬!”說著,故作笑鬧樣。
“好呀!你敢取笑俺!”春娘被夢寒月一番話說楞住了,但一會兒就體悟出意思來了。真就揮了一拳頭,砸在夢寒月的肩膀上。
“哎喲哎喲,好疼喲!斧頭哥!你家的娘子你還管不管。好厲害的大嫂子呢!”衝著錢斧頭喊話過去。
先個只是村裡的女人圍上來,夢寒月這麼一聲喊,又把村裡的漢子們給激動活絡起來了。
一個個的打趣錢斧頭:“錢大哥,聽見沒!你娶了個老厲害的娘子吶!這叫啥?這叫妻管嚴!”
“你不是妻管嚴,你瞧你們家的婆子正瞪著你吶!”錢斧頭笑嘻嘻回答道。
這番一來,見面時候的愁容全都散去,大夥兒活絡開了。各種話也就說開了。有問京城哪兒好玩兒的,京城裡大官兒小姐都是啥模樣的夢寒月是一一回來,笑得親切,眉眼都亮堂起來了。
“別急別急。我們從京城帶了特產回來吶!我給咱南畦村坐過牢的人家都帶了禮品來!這會兒放在鎮上金翁那兒,明天個我就去取回來。也叫大家夥兒高興高興。”夢寒月就說起帶禮品的事兒,她話說的極為巧。說是“南畦村裡坐過牢的人家”,這話的意思再明瞭不過。
人家就是沒給柳家老宅的人帶根頭髮絲都沒有!
眾人心裡亮堂,明白緣故,一個個裝傻充愣,呵呵笑著。就把這事兒給掩蓋了過去。
小柳鎮,南畦村,夢寒月的小院子前,滿村的村人,男男女女其樂融融,笑聲震天。一派和諧康樂的場景。
這樣歡樂的場景,唯獨把那一男一女的主僕倆給撂倒一邊去了。
無論是那書生,還是那叫做鈴鐺的丫鬟。兩人臉上越來越尷尬,也越來越黑沉。
“姑爺,你是夫人的丈夫,丈夫為外,妻主內。夫人這樣拋頭露面。把姑爺你的體面置於何地啊!”鈴鐺小步走到那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