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自己的秘方。
每當九盡練完劍到酒窖看望如顏時,都會耐心地聽她講解釀酒的每道程式,然後再聽她笑言,“過不久,如顏就可以釀酒給師兄和師父喝了。”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山頂上的雪還未消融,如顏已經出落的越來越水靈,好似她自己也意識到了那張絕色傾城的容顏,可是她不在乎這張臉,她在乎的是心中那個人的看法。
現在的九盡也是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對凡事都有著玩世不恭的心態,尤其是那一抹邪邪的笑容更是迷倒了宮中無數少女,可他對如顏卻是事無鉅細,只有在她面前,九盡的眼中才會滿含溫柔。
每次隨公子竹下山辦事,九盡都會帶很多新奇玩意送給如顏,然後會講一些聽到的江湖異事來替如顏解悶。
青梅竹馬的兩人,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九盡有時會笑言,“吃師妹做的菜,喝師妹釀的酒,師兄以後可是非師妹不娶咯!”
每當說及此,如顏都會伸出食指輕點他的額頭,戲謔道,“就知道打趣我,往後非得看看嫂子怎麼整治你!”
外人聽來或許是打情罵俏,可如顏卻只是親情流露,她從來只當九盡是哥哥。
公子竹每當看到他的這兩個越來越出眾的徒弟,心中既欣喜又酸澀,喜的是離恨宮後繼有人了,澀的是他無法面對關係越來越親密的兩人。
當公子竹接到南疆王的來信時,告知了九盡他是南疆三王子的實情。那一晚上,三人默默地吃著飯,一切一如往昔,可卻沒了歡聲笑語。
在擱下碗筷的剎那,如顏忽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饒是公子竹再怎麼強忍,也還是黯然地轉過頭去,十幾年的師徒情分並不是那麼容易割捨的。
九盡轉身跪在公子竹近前,叩了三叩後,哽咽道,“徒兒走了,望師父和師妹保重!”
只一句話,九盡也沒再做過多的告別,直到他消失於偏殿門廊處,仍沒有看一眼滿臉淚水的如顏,不是不想看,而是狠不下心去看那最後一眼,他怕自己連回南疆的勇氣也沒有了。
一晚上的狂風怒號,三個人的失眠之夜。
當如顏清晨推開房門時,九盡的隨身佩劍安安靜靜地斜倚在門角上,藍紫色的寶石上還點綴著昨晚遺留下的雪珠,還未梳洗的如顏未來得及思及其他,提劍就朝山前狂奔而去,可那一排排的車轍印早已被清早的微雪覆蓋,奔到疲累時,如顏抱劍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她記得,這是師兄從不離身的劍,他早已把這玄鐵之劍視為他生命的重中之重,可現在卻在她的手裡。
哭到聲嘶力竭時,一把遮雪的油紙傘擋在瞭如顏的上方,然後就是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如顏抱入懷中,公子竹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任由如顏在他的懷中抽泣著。
“師父,師兄走了,就剩我們兩個了。”在返回後山的路上,止住啜泣的如顏輕聲說道。
公子竹心疼地望著她那早已哭的紅腫的雙眼,緩緩地點了點頭。
此刻,他的耳邊迴旋的是昨夜九盡跪在他的床前說的話語,“師父,希望您好好照顧師妹,一年之後徒兒會回來迎娶師妹,到時望您給我們主婚”
九盡走之後的一段時間,如顏總是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做點心釀酒,她心中想的是一家人再也不是一家人了,哥哥已經遠走他方了。
公子竹卻以為是暗動情愫的如顏為情而傷,本是兩小無猜的兩個小兒女與他何干,可他卻偏偏心中酸澀無比,唯有每日醉倒在杏花酒下,他才會壓下那些煩亂的思緒。
如此半年之久,如顏也慢慢走出了九盡離去的陰影,對於她這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來說,親人就意味著一切,所以每次別離的傷痛都會深深地烙在她的內心深處。
忽而有一夜,如顏做了一個噩夢,她夢見離恨宮裡空無一人,千仞雪山上也空無一人,整個天地間好像只有她一個人飄零著,然後她就狂奔著找尋光亮的出口,就在跌倒的瞬間她醒轉了過來。
如顏愣愣地抹去額頭上的汗珠,抓過披風趿拉著鞋子就奔向了公子竹的房間,就在她撞開房門撲倒在公子竹的懷裡時,他早已睜眼反手叩向她的咽喉,就在一寸之隔處,他聽到了如顏那急促的呼吸聲,遂在暗夜裡散去力道的雙手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脊背。
“師父,您會一直陪著如顏嗎?”如顏趴在公子竹的懷裡,幾欲帶著哭腔囁嚅著。
“只要如顏願意,師父會一直陪著如顏的。”公子竹輕聲應道,他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說,他只知道那一刻他想要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