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中重臣,若跟一個小丫頭計較倒顯得氣量狹小,不能容人了——可韓嚭,的確不是寬宏大量之人。
“侯爺,看來我們父子來錯了,”拂袖,“夜兒,我們走!”
韓夜回頭望了一眼初塵,微微牽起嘴角:有趣。
“我送將軍。”傲參急忙相送——他說的是“我送將軍”,而不是“將軍留步”,這“我送”與“留步”的差別慣於官場的韓嚭自然聽得明白,心下更惱:此處不留人,他也並非厚顏之輩。於是甩開大步,不等傲參,怒氣衝衝地走在前面。
初塵、小花兒扒著門框,伸長了脖子目送眾人走遠,嘻嘻哈哈笑做一團。
傲參送走了韓嚭韓夜,回來卻見兩個孩子老老實實地跪在大廳裡,心下又好笑又氣惱:倒是很知道“先發制人”,犯了錯,惹了禍就會裝乖巧做委屈,偏偏一個有爹沒娘,一個無父無母,平日說句重話都得先想想她們不在世的親人,加之又都被殷綰護得嚴實,當真打不得,罵不得。可這次也實在太不像話!
初塵抬眼偷看,見父親怒氣未消,面沉似水,她抿抿嘴唇,認錯道:“爹,女兒知道得罪了韓將軍,給爹爹惹麻煩了。”
傲參重重地呼了口氣:這倒也無所謂,反正是要拒絕這樁婚事,得罪也是必然的,初塵雖鬧得荒唐,卻也避免了他跟韓嚭正面衝突,算是解圍,只是
瞪她們一眼,傲參嚴肅道:“什麼女人喜歡女人,都從哪裡聽說的?”
初塵睜大了眼睛,前傾著身子看著父親:就問這個?爹你沒氣糊塗吧?
傲參被瞪得眉頭一皺,拍了扶手,“我問你話呢!”
初塵嚇得一個哆嗦,卻又見父親並未追究她對韓嚭的無禮,心下一寬,笑道:“書上說的啊,男人喜歡男人叫斷袖,女人喜歡女人叫磨鏡。”
“磨”傲參表情一僵,氣道,“什麼書?!”
小花兒嘴快,“茶肆裡的評書。”
傲參被噎了個無話可說,心道看來平日裡管得是太鬆,都不知道她們出去學了些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回來,以後可不能再那麼縱著她們了。
初塵見父親又不說話,嬌聲喚道:“爹爹。”
“侯爺。”小花兒嘴也頗甜。
傲參又看了一眼跪著的兩人,無奈地嘆了口氣,見小花兒脖子上隱隱現出淤青,更不忍心責備,揮揮手,“好了,你們下去吧。”
“謝謝爹。”
“謝謝侯爺。”
初塵、小花兒規規矩矩地磕了頭,安安靜靜地退出大廳,一出門,初塵朝小花兒擠擠眼,做了個鬼臉,兩人便推推搡搡嘰嘰呱呱,笑鬧了起來。
傲參看著兩個孩子嘻笑著跑遠,連搖頭嘆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傲參以手撫額,忽瞧見夫人殷綰站在東面的屏風後,正待喚她,殷綰卻面含不悅,拂袖而去。傲參莫名:他今天這是怎麼了?女兒胡鬧,夫人也不給他好臉色。趕忙起身追了過去,一徑追到了兩人的臥房。
殷綰進得房中,轉身側坐在床上,頭別向裡面,也不說話。
傲參回身將門掩了,走到床邊坐下,問道:“夫人?”
殷綰怨道:“塵塵她小,不懂事,侯爺怎麼也就由著她鬧?”
“你是說韓夜?”傲參搖頭,“他不適合。”
殷綰緩和了口氣,“我並非單指韓夜,我也知道韓嚭飛揚跋扈,韓夜年少輕薄,將軍府與侯府聯姻更會引來陛下的猜忌和不滿,可是侯爺,不能所有來提親的都被這樣嚇走啊,你縱容她一次,她就會再二再三,以後誰還敢來提親?”
傲參一聽,忍不住笑道:“怎麼?擔心女兒嫁不出去?”雙手撫上妻子的肩,“平日裡可盡是你寵著慣著她,我攔都攔不住。”
“侯爺”
傲參看著殷綰,認真道:“你不是怕她沒人娶,是不想讓她跟花傾之在一起,是不是?”
殷綰被說中心事,低垂了眼眉,憂慮道:“傾之這孩子哪裡都好,只是身世不好,他是錦都遺孤,陛下一心想斬草除根,而他也一心要報仇雪恨,塵塵若是跟了他,都不知道有沒有安穩日子過。”
傲參嘆了口氣,站起背身道:“夫人,我知道你為女兒操心,而我何嘗不是?我一直希望初塵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所以才遲遲不願阻止他們交往。”他這一生負了兩個極好的女子,但願女兒不要像青羽,更不要像殷綰,而是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殷綰亦起身,“可花傾之”
“我知道,”傲參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