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1 / 4)

小說:花氏孤兒 作者:瞎說唄

連城眼中一亮:這老人,不太一般。

老漢目盲,卻彷彿看得見連城領悟的神情,欣然一笑。“魚還要燉會兒,我睡一覺,你們自便吧。”打了個哈欠,展開被子,倒頭就睡。只片刻鼾聲如雷。

連城與逢春相覷:逢春怨連城亂跑,遇到怪人;連城倒覺得是段奇遇,自倒了酒,端著粗瓷大碗倚著船篷往泥爐邊靠了靠,閉目聽雪

白姜被殺的訊息一傳開,丹陽衛果然亂了。端木楸帶頭為白姜喊冤,說她這些年為鳳都盡心竭力、鞠躬盡瘁,詰問母親白姜“何罪之有”。他振臂一呼,更引得一群人大喊“我等不服!我等不服!”,聲言一定要為白姜討個說法。

母親先是道:“白姜挾我母子操持大權,假我之名號令鳳都,以下犯上、恃強欺主。令出她口,竟無我置喙之處。魯莽行刺,致我鳳都兒女身死異鄉。凡此種種,我只見其野心私慾,何來為鳳都盡忠?今日我殺此賊,諸位既奉我為王,有何不服?”又對劍拔弩張的兩方道:“你們各成一派,離心離德,怎能成我復仇大業?白姜明知如此,不加阻撓,反推波助瀾,挑起不合,欲借諸君之力架空於我,取而代之。今誅白姜,望日後諸位戮力同心,共謀復國!”

母親雖義正辭嚴,端木楸等卻不肯罷休,直到舅公站出來說“王上所言極是,殺白姜,是為了固王權,殺白姜,亦是為了齊人心”,方才平息眾怒。

當然,連城被擔心他“再生事端”的母親和舅公關了起來,這些事都是後來聽端木逢春說的。講到最後,逢春那小子眉飛色舞,“你是沒瞧見我叔叔見殿下支援王上時的表情。”——他叔侄二人私下情同父子,只是各為其主罷了。

就這樣,在顏鵲的支援和節制下,一場干戈化於無形。但對連城來說結果卻不全如人意,因為他被“趕”了出來——母親的意思,還是讓他避避風頭。於是帶著同樣想“避避風頭”的端木逢春,連城北上。不過他此次出來倒也並非閒逛,他想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

老漢一直睡著,連城等得無趣,便踱出船艙立在船尾呼吸清冷的雪氣。雪片輕輕落在肩頭的時候,整個人也跟著靜了。這場雪落得突然,江岸才結薄冰,江心並未封凍,大雪紛落的同時江面卻水霧溶溶、氣蒸雲蔚。隔江眺望,嬈水之北起起伏伏的七嵕山餘脈猶如銀蟒。再望,山連雪,雪連天,蒼灰肅靜

轉身欲回時腳下觸到一物,連城蹲身拂開落雪,竟是張琴。握著琴首琴尾端起,翻腕一扣,掀掉積雪,又用袖子拂拭——那幾乎已算不上張琴了:琴體開裂,墨漆剝落,琴絃也只剩下兩根。不知有怎樣的際遇,竟如此落魄。

抱琴回艙時逢春“撲哧”笑出聲來:那琴真像只“禿毛的鴨子”。連城白他一眼,坐好之後定神撥弄了兩下。音散而澀,聽不出究竟是什麼音。

“嗯——”老人發出長長的鼻音,砸吧砸吧嘴,醒了。

“這琴只有兩根弦了”連城竟不知自己是在陳述,還是疑問。

老漢坐起來,抓了抓蓬亂而稀疏的頭髮,“前兩天還有三根呢。”又道,“你把它拿進來了?我正打算天好了,曬乾了,劈了當柴呢。”

“焚琴啊。”逢春低訝。就連他這不怎麼懂風雅的人也覺得此舉實在有傷風雅。偷眼去看連城,卻發現自家少主竟撫著殘琴若有所思。

“魚好了。”老漢喜道。正這時聽外面有人喚:“老人家。”

連城掀了眼皮,懶懶地覷一眼逢春,抬起按在琴上的手擺了擺,示意他去看看來者何人。逢春不樂意地撇撇嘴,卻仍是挪過去掀起草簾。風雪趁機而入。

岸邊抱琴的少年身穿藍衣,披玄色披風,立在流風迴雪之間,髮絲飛揚。

逢春驚得差點沒把眼珠瞪出來,看看艙外的少年,望望自家的少主,嘴唇翕合,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連城瞧逢春神情怪異,俯低身子向外望去——一外一內,一立一坐的兩人四目相對,竟是一般模樣,一般神情!

一剎那,兩生花開。

“是金公子吧?”老漢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是我。”來者上船,撣撣肩上落雪,俯下身子,鑽進艙內。

老漢遞了碗酒,笑道:“天寒,暖暖身子。”來人不推辭,接過來,坐在老人身側喝了幾口——連城見他眉心微蹙,倒也似喝不慣的樣子。

“金公子因何去而復返?”老漢笑問。

那人揭開套子,將琴放在老人膝上,笑道:“老人家彈彈看。”拿起老人的手,放在琴上。老人目盲,眼睛裡流露不出感情,但見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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