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2 / 4)

小說:花氏孤兒 作者:瞎說唄

面如死灰、不言不語。小花兒靠在粟滿懷裡,神情呆滯。沒有少什麼人,只是車馬不在了,只是沒有看見初塵。

“出了什麼事?夫人呢?”彷彿他儘量平靜,就能平靜得什麼都不曾發生。

粟滿抬起頭,兩眼赤紅。他把懷中的小花兒讓給安子抱——原來小花兒是靠著他的支撐才能坐住——她任他擺佈,如布偶一般。粟滿起身,不敢看傾之的臉,他低著頭,喉結蠕動了幾下才艱難地說道:“我我帶公子去”

沒有騎馬,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山路上,秋意倏然蕭瑟。

“就是這裡。”粟滿指著崩塌了一塊的崖角,對傾之說,“前面的路堵了,我們忙著搬石頭,夫人在車裡休息,後來後來山上落下大石,馬車就就”他哽咽著再說不出話來,“撲通”跪倒,垂首哭泣。

這不是真的,傾之想,可為什麼臉上已一片冰涼?好像置身於灰色的空間,看不清周圍的景象,不知從什麼方向吹來的風灌進身體,切膚冰涼。雲在身邊聚集,越來越厚,從前以為飄在天上的都是輕的,卻不知道可以這樣密、這樣重

“三弟”隨後而來的行已擔憂地看著傾之。

傾之緩緩地轉頭看他,喉結滑動,“大哥”一口氣送出好像再無法吸進,胸口悶痛,快要窒息。眼前一黑,耳邊聽到“傾之”、“三弟”、“公子”此起彼伏的驚呼,神智還算清醒,感到有人七手八腳地扶住他

傾之當時面色青紫,出氣多、進氣少,著實嚇壞了行已、去罹等人,好再及時將他送回城中,經植蘭以針灸施救才緩過氣來。植蘭解釋說:“昔年在鳳脊山南征戰,毒氣入肺,早就造成了損傷,後來又中過一劍,看似痊癒,但其實都不過是憑著年輕體壯才未顯現,驟然大悲勾起舊疾舊傷,故發氣促之症。”

植蘭的話聽起來是一貫的冷靜理智,但行已知道她的傷心,甚至她的後悔:若不是她剛懷了孕,害喜害得厲害,她就會與初塵同行。以她作為大夫和長嫂的穩健謹慎,斷不會為了區區少行些路選那小路去走,也就不會有這場意外——葬送了三條人命,連屍骨都無法收殮。

肺病忌諱飲酒,可傾之醒來之後就不見人影,後來家人在酒窖發現了他。任行已如何勸,去罹如何激,甚至大打出手,全不奏效。最後無奈,植蘭道:“讓他喝吧,身體喝傷了我可以治,但若鬱結於胸,心上的傷誰也治不了。”——那畢竟是深愛的妻子和兩個尚未出世的孩子,換了誰能不心疼得發瘋?

酒窖裡無日無夜,只從通風口處透進微光。傾之喝得爛醉,癱倒在一堆酒罈中間,衣襟前溼了一片。窖中溢位的味道不再醇香,那種濃厚的頹然令人作嘔。淡淡的梨花的清香飄了進來,地窖入口的臺階處探下一隻白色繡鞋,接著雪白的裙裾、雪白的衣袂,昏暗中浮起一層弱光。是個孕婦,體態卻美而優雅。

傾之朦朧著雙眼,看女子走近,輕雲一般的白色拂過滿是酒湯、泥漿和稻草的地面,如雪如玉,不沾塵埃。傾之向後挪了挪身子,企圖靠著酒罈站起來,可惜醉得一點力氣都無,起到一半便蹲坐下去。他靠著酒罈,仰頭看著走來的女子——烏雲冉冉,白衣白裙,因為有六七個月的身孕,她一手撐腰,一手託著下腹。

女子緩緩地彎下腰去,一手仍捧著肚子,另一隻手卻撫上傾之的臉,滑落到他的下頜,稍一用力抬起他的下巴。她從沒見過他如此落寞的樣子,頭髮自發心向兩邊散開,垂於兩頰,修飾得臉型更加消瘦。這種頹敗自棄,像極了她的帝熙。

不是初塵,是薄清揚。傾之懊惱地揮臂拂開了薄清揚的手,後者倒不介意,手撐著腰,又緩緩直起身來。“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太不公平嗎?”

傾之無力地半坐半躺著,冷笑幾聲,“公平?你要跟我談什麼公平?”

“我知道你娶我是被迫的,所以我並不奢求你能喜歡我。可你知道我的經歷,我幼年喪父,為了養活全家將自己的一生出賣。你覺得上天對我公平嗎?”

傾之哈哈大笑,“那是上天欠你的,我不是上天的兒子,無需父債子償。”若說公平,上天對他就特別恩賜了嗎?不錯,上天讓他生於王宮,但卻要他國破家亡;不錯,上天讓他娶到心愛的女子,但卻又要他妻死子喪。他向誰去討還公平?!

“我從沒有奢望你能接受我,可我現在是你孩子的母親。我看到花園中你和她執手漫步的情景,我看到過你擁著她、抱著她,耳鬢廝磨,恩愛無限。可是”薄清揚話鋒一轉,“她已經死了,傲初塵已經死了!”

不知哪來的力氣,傾之倏然站起,他要推開這個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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