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的□,後者是極厲害的迷藥,都是歷代王朝內廷秘藥。”難以啟齒的話由她口中說出就變成了簡單的藥理分析,“但因為藥性霸道,所以很少用在女子身上,而多是用來對付男人。”瞥見去罹驚異的神情,植蘭以最簡潔的方式解釋道:“男寵。”
去罹被一口氣噎住,腹誹大嫂說話怎麼從不會婉轉。
“也有貴族女子以此藥馴服不聽話的男人。”植蘭續說道,“這兩種藥氣味香濃,但混合之後會變得極為清雅,藥性卻更烈,所以你也不必太過自責。”
傾之頭別向牆側,躲在行已身後的陰影裡,良久,啞聲道:“她也聞了。”
植蘭嘆了口氣,“解藥在茶裡,你沒有喝。”
智者千慮也終不能確保萬無一失。
痛恨?懊惱?羞愧?後怕?還是可笑?
靜靜的,沒有人說話,傾之慢慢轉過身來,下床,穿好衣服,梳理頭髮,已是神色平靜。“信呢?”他問。植蘭遞給他,“我已處理過了。”
傾之展開,逐字逐句彷彿長篇大論般又看了一遍——薄清揚只是把匕首,握著這匕首的人是季嫵!此時那些所謂顏面、自尊、挫敗都該丟棄一邊,務必首要弄清楚的是季嫵下一刀會刺向哪裡。可傾之實在不理解季嫵此舉的動機,為撮合他與薄清揚嗎?莫說他與初塵中間容不下第三個人,即便不因初塵,這種只有肉體,沒有靈魂的感情他又怎會接受?何況,還是被人下了圈套。季嫵到底對什麼如此有把握:有把握他會像世俗的男人一樣貪好薄清揚的肉體和美色,還是有把握他這樣對所惡之人冷血無情的人會忽然良心發現的對薄清揚負責?
“有誰知道信的內容?”傾之問。
行已道:“薄清揚那邊不清楚,這邊,除了我們四個,沒人知道。”
“那就好。”傾之抖開信箋,在油燈上點著。燃燒的信紙發出幽藍色的盛光,蓋過了屋內的昏黃,映著傾之彷彿玉雕的側臉。將熄時藍光化作螢火在他修長的手指間飛舞。“不要讓初塵知道。”握拳,窒息了最後一點藍色螢火。
明燭園發生的豔事在其後一二日內“不脛而走”,三四日上沸沸揚揚,五六日後銷聲匿跡——謠言止於智者,即便不是謠言,傳來傳去驚不起半點波浪,只好像一出獨角戲也令生事之人興趣缺缺,或者說重新躲回了幕後觀望:花傾之沒有動靜尚可理解,可綰芳苑絲毫反應也無就令舜英、舜華等人困惑不已了。
初塵聽說了,甚至她有七分是信的,因為傾之沒有闢謠,沒有解釋,甚至一直躲著她。可信了又如何,有人興風,她便跟著作浪嗎?她還沒有那麼傻。所以即便日夜撓心,寢食不安,要鬧要罰也得等到差不多風平浪靜的時候。
這幾日初塵倒也沒閒著,臥房裡所有器皿都換了最貴最值錢的,反正她吃穿不愁,花傾之養不起她,她還有父母給的私房錢。可傾之不一樣,他辦的哪件事不得使銀子?讓他心疼,讓他出血!聽人說民間悍婦懲戒丈夫常用擀麵杖、搗衣棒、舂米槌等物,初塵也一樣找了一件,擺在屋裡。
初塵一一掂量著:擀麵杖細而趁手,搗衣棒適合拍打,舂米槌威力最大。
“不錯。”點點頭,她很滿意。
小花兒看著膽寒,嚥了口唾沫,“小姐,那舂米的太粗笨,不好使。”拖走,“搗衣棒也怪重怪重的。”扛走,“我看擀麵杖就好。”她道。
初塵斜小花兒一眼,“怎麼?心疼了?”
“我”小花兒低頭不言。
看小花兒那委屈樣兒,初塵嘆氣,踱過來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過兇悍?”
“嗯。”低頭。
“可我憑什麼眼見別的女人跟我搶丈夫還無動於衷?”踱過去。
“嗯。”頭更低。
“那你說我該不該罰他?”踱過來。
“嗯。”頭埋胸間。
初塵站定,問小花兒道:“你能不能說點別的?”
小花兒抬頭可憐巴巴地望著她,“那那我給哥哥求情行不行?”
初塵胸口一起一伏,叉腰吼道:“不行!”
小花兒頓時矮下身子,蚊聲道:“嗯”
初塵被小花兒氣得大翻白眼。算了,招惹她的是花傾之,她跟小花兒置氣算怎麼回事?嘆氣,擺手,“叫粟滿來吧。”
“嗯。”
“”
粟滿平日最不懼初塵,但這回卻有些心虛。畢竟信是他傳的,而且若不是他大意,早早就通知了行已、去罹兩位公子,也就不會有那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