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我為什麼高興?”
“”
“你回來了我當然高興。”
“”
“你想說跟我說‘對不起’?”
“”
“你要是問心無愧,抱歉的話免談!”
“噗。”傾之笑了。
“你笑什麼?我還是生氣的。我們之間從沒有過什麼山盟海誓,可我也一直相信我們可以一心一意,白頭偕老,可如今”初塵吸了下鼻子,竟是哭了起來,“如今我們成親才剛一年,中間就忽然多出個人來”
傾之嘆了口氣,攬她於懷,“沒有人能從你這裡搶走什麼,放心。”
初塵“哼”了一聲,任性道:“我才不擔心你,我就是不喜歡!”傾之無奈。初塵斷斷續續地嗚咽,“我曾經問過你‘復仇和我只能選一個,你怎麼辦’,你既然坦白的說是復仇,我既然也早明白,就不會怨你。可是,傾之,”她哭道,“我只哭這這一晚上,怨這一晚上,以後再不提了”
她明白,她什麼都明白,可明白不代表不委屈,不代表可以坦然甚至漠然地接受。願得一心人,願得一心人,他的人,他的心,她一樣都不想讓,捨不得。
傾之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做什麼,只是將初塵抱得更緊。誓言?諾言?此刻卻不如一個謊言。撫撫她的額頭,他道:“睡吧,只當是做了個夢”
翌日清晨,初塵老早拽起傾之讓他去地窖取去年冬天貯藏的冰塊,昨夜之事,隻字不提。只是昨夜哭著睡著,一早起來眼睛已經腫得沒法見人了。
傾之打著哈欠看初塵用手巾冷敷眼睛,邊聽她抱怨生為女子的諸多麻煩:
比如,“晨起梳妝,理雲鬢,搽脂粉,少了一半個時辰就沒法出門,可恨如此費時費力還是為了取悅男人,著實不公”
傾之胡亂“嗯嗯”兩聲,心道:別說只是腫了眼睛,醉態、睡態、倦態、疲態、好看的、難看的,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取悅我?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
再比如,“行不擺裙,坐臥有姿,笑不露齒,行莫回頭,不然耳墜都得打得兩頰生疼,更不用說金釵步搖這些稍走得快些就顯出人不夠端莊的累贅”
傾之接著應承,卻心道:你幾時安靜規矩過?走起來風風火火,躺倒了四仰八叉,笑時更加肆無忌憚,金釵步搖算什麼,壓髻絹花掉落也不是一兩回了。
“你敷衍我。”看你這漫不經心。
“沒有。”我只是心口不一。
“還有,女人有月事”初塵忽然閉了嘴,放下手巾,轉頭問道,“你倒是打算如何安置商晟派來的眼線?我可不想整天被人監視,不得自由。”
傾之的思維倒也跳得快,一臉嬉笑地愛莫能助很快就嚴肅正經起來,“兩個辦法。”他道,“一是把他們約束起來,比如明燭園,二是把我們自己約束起來,比如綰芳苑。總之是要井水不犯河水。但當然應該是前者,畢竟這是我家。”
初塵蹙眉,“腿長在他們身上,想去哪裡你看得住,管得住嗎?”
傾之道:“明月姬的‘嫁妝’是三十名侍女,另外還有送親的侍衛,但他們不會久滯,要留心的反是那些貌似纖弱的女子。所以我急著趕回來,趁他們還沒到,先將白虎營的人以招納家丁護院之名收進來,到時盯也把她們盯死了。”
初塵不無擔憂道:“在錦都我們自然是人多勢眾,但商晟選的人恐怕難纏。”
傾之嘆了口氣,“我知道,但唯今之計也只有”他話未說完只見初塵忽然一手掩口,一手揉胃,兩條眉毛都擰在了一起,十分難受的樣子。
“怎麼了?”傾之一個箭步搶過去,扶了初塵幫她拍背。
初塵也不說話,只是擺手。傾之不知是出了什麼狀況,手足無措,瞥見幾案上有水壺,就慌忙倒了一杯,遞給初塵,“喝點水。”“不”不張口還好,一張口便乾嘔起來,倒也吐不出什麼,只是胃裡翻騰,似有東西要湧上來。
傾之從未見過初塵如此,她身體極好,頭疼傷風都很少見,怎麼突然添了胃疼的毛病?“是不是昨天吃壞了東西?”他六神無主地瞎猜起來。
“我去叫大嫂來瞧瞧。”傾之起身,卻被初塵拉住,“別”說話間又忍不住作嘔,傾之眼看也不能留她一人在此,只好又回來幫她撫背。初塵吐了一陣才止,道:“別麻煩大嫂了,最近早晚時常如此,過一會兒就好。”
時常傾之忽然想到了什麼,蹲下身子仰頭問她,“總這樣,多久了?”
“有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