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1 / 4)

間有一個孩子?”冬月泣不成聲。

元深無言。她仍然對他懷有偏見和誤會,她或許不信,在決定和她生一個孩子的時候,他真的是因為愛她,想擁有一個帶著她基因的孩子,想讓她成為他孩子的母親。如果這樣說,她會不會相信?如果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命不久矣,他只想在生命的最後,抓住曾經有過的愛,她會不會感動?

此刻,他什麼都不想解釋了。過了一會兒,他說:“我答應你,孩子出生後會得到很好的照顧,比你能夠想象的要好上百倍。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定期來看她。”冬月悽笑,說:“孩子註定不會有一個健康正常的家,就算有金山銀山,又怎會幸福?”就像現在的她和瑤瑤,就算有一輩子花不完的錢,又如何能幸福?

她轉過身去,望著窗外,輕輕地說:“你走吧,謝謝你來看我。”她的聲音縹緲而遠淡,似乎不是由人說出,而像某個飄忽的靈魂。元深望著冬月的身影,感傷許久。他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靜默片刻後,他悄然轉身,離開了房間。

深深的黑夜像一個殘酷的謎語,嘲笑著所有迷途而竭的行路人。在魔鬼設下的局中,只有永遠解不開的謎團,和註定割不斷的恨縷愁絲。每一個參與其中的人都耗盡此生,滿盤皆輸。在悲劇中,時間失去了重量,彷彿靜止著,飄浮著。夜長得沒有盡頭。房間安靜了很久。阿珍端著餐盤進來,見冬月仍站在窗前,望著黑漆漆的窗外。風吹進來,冬月的頭髮全亂了,可她渾然不覺。阿珍輕嘆一聲,放下餐盤,走過去把窗戶掩上一些,說當心莫要受涼。冬月只呆呆佇立,對阿珍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阿珍又說:“剛熬了雞湯,還有米粥,都很清淡,您趁熱吃吧。”冬月仍一動不動地站著,只望著窗外。她臉上有一種寧靜,一種對什麼都不抱希望的寧靜。阿珍很為難的樣子,又輕輕勸道:“您喝點湯暖暖胃,早些休息吧。”冬月這才慢慢轉過臉來,對阿珍笑笑,“你放著吧,我一會兒就吃。”那是多麼空洞悽慘的一笑。阿珍心裡一陣發緊,但又不好再說什麼。她看了一眼桌上熱騰騰的食物,又看了一眼冬月,無聲嘆了口氣,掩門離去。

這一夜,如同每一夜,又不同每一夜。她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所有的安慰都消失了。再沒有什麼是重要的。再沒有什麼可以相信。在淚水浸透的枕頭上,冬月醒來又睡去,睡去又醒來。長夜漫漫,黑暗猶如死亡。反反覆覆,她再也分不清睡和醒,就像她分不清死和生。只有腹中胎兒時不時踢動,讓她知覺到仍活著的肉身。

離開半山別墅,元深沒有直接回他和簡汐的住所。他把車停在路邊,望著夜半荒涼的路,點上煙。他不能以現在這個樣子回到簡汐身邊。他需要把一些事情想清楚,把自己過濾乾淨。他強迫自己直面曾經的錯誤,反思自己對待死亡的態度、自己的任性和自私,以及曾經做下的荒謬事情。然後,他需要做一個決定。生命中自有不可彌補的損傷與遺失。但他將竭盡全力,補償每一個女人。除了他自己,他可以把一切都給出去,把他所擁有的一切,都給出去。

最後,他剩給自己的,是他的感情、身體和靈魂。這些,他要給簡汐。

他要盡力地,再拼湊出一個完整的自己,留給簡汐。

天光微明的時分,元深把車開回市區,停在銀行門口。

銀行剛剛開門,他是第一位客人。大堂經理見到他,誠惶誠恐地將他引向VIP房。他卻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就來保管箱取點東西。”在保管箱庫房門口按過兩道指紋鎖,他獨自走進空蕩蕩的房間。取出對應的箱子後,他小心翼翼地按開密碼鎖。

箱子記憶體放著十多件首飾。每一隻錦盒都華貴而古老。他沒有猶豫,直接選了其中一隻盒子,開啟,裡面是一隻玫瑰金戒指,鑲著一顆精緻小巧的心形紅寶石。從做工與款式來看,這枚戒指有些年頭了,寶石的色澤十分純正,玲瓏剔透。他凝望著戒指,微微一笑,將它從盒中取出,放入口袋。

離開銀行,他又來到一間花店。店主是位滿頭銀絲的老婆婆。

他同婆婆打招呼,“生意還好吧?”“生意好的日子一年就兩回,情人節、七夕節。”婆婆笑著說,“今天這樣的日子,湊合著過吧。”“那我讓你今天生意比情人節還好吧。”他笑著,“把所有的玫瑰花都替我包起來。”他看著老婆婆和她的小幫手忙不停地把店裡的玫瑰花包裝捆紮,心裡泛起快樂,又泛起不安。他不知道這種隱隱的不安是怎麼來的,彷彿是不敢相信,幸福可以來得這樣輕易;不敢相信,他真的可以做成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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