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那個手持鐵棍的‘馬匪’沒料到他會在半空砸下一根鐵棍的情況下竟然迎面欺近,急急回手。但招式已經用老,顯得笨拙。簫圖南順著對手的鐵棍斜向外,嚓的一聲,輕輕鬆鬆將一條手臂連著腦袋切了下來。
為了模擬被稱為草原惡魔的馬匪,拔密撲讓自己人手中兵刃也換成一頭粗一頭細的鐵棍。戰馬賓士之中,揮舞鐵棍可以增加極大的勢能,往往一棍子就可以砸倒一根帳篷柱子。鐵棍又長,一棍揮下去,普通的馬刀碰觸不到他的身子,他卻已經能打碎別人的腦袋,安全性也增加了不少。
這是元修研究了西瞻人習慣之後特地設計出的兵刃,現在也經過實戰檢驗,確實十分好用!如果硬拼,再鋒利的馬刀也經不住鐵棍一砸。不過鐵棍沉重,運轉不夠靈活,當遇上實戰經驗很豐富的高手,像簫圖南,像金鷹衛,那就等於等著給人殺。
可惜其餘的西瞻士兵並不是個個都有他這樣的身手和實戰經驗,打了這麼久的仗,傷亡已然不小。
這一次他的確十分危險。以往他帶兵的確是衝陣的時候多,設局的時候少,那是因為他和他所帶的金鷹衛本身具備幾乎無堅不摧的勇猛,不大需要運用計謀就可獲勝,卻不是說簫圖南是個只知道猛打猛衝的勇將而已。
如同青瞳多用計謀,那也是因為她手中兵員素質不夠,實力遜於對方,並不是說她就沒打過攻堅的硬仗。
真正的名將,本來就應該是能進能退、可攻可守的。
不過你要是習慣了用計,遇上任何事情都不免先去想計策。如同若是習慣了衝鋒,難免會不自覺的將衝鋒作為首選方法,只有習慣方法的確行不通,或者覺得用別的方法會有更好的效果時才會改變策略,這也是千古以來,名將各有領兵風格的原因。
在簫圖南看來,領兵五百衝開敵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何況他要留下足夠計程車兵守住營盤才能放心,區區幾里地的距離,便是有問題也完全來得及彼此接應。
何況這次他帶著五百人衝陣,已經分出一個小隊前行打探了,然而天時不利,濃霧之中很難弄清楚情況。拔密撲以有心算無心,藉著慘叫聲將他引的越來越遠。等他和‘馬匪’戰在一處時,背後卻突然插入一支隊伍,將他們合圍在中間。
簫圖南反應迅速,立即整隊,引弓回射。他們每個人都帶了四個箭袋,幾輪猛射之下,倒是敵人吃虧多些,漸漸敗退。
簫圖南那時候還不知道拔密撲有問題,聽到可賀敦人的慘叫聲在前方不斷響起,想盡快解決了眼前敵人回營,於是吩咐加快緊逼過去。
追出不遠,前方人影左右一分讓開兩邊,進接著濃霧中竟然飛出無數黑乎乎的圓球,這些圓球外面帶著跳動的紅色火焰,一飛出來便落在人馬身上,燒得人馬大聲慘叫起來。
西瞻出產一種極易燃燒的液體,他們叫這種黑色粘稠的液體為‘火油’,以前簫圖南曾經用火油倒入漬水,想將霍慶陽帶領的定遠軍西戰營士兵一把火燒死,此刻他們自己也嚐到了這東西的滋味。
因為熟悉,西瞻士兵都知道這些圓球帶有黏性,十分難甩脫,所以中了招計程車兵們為了切斷火源,便飛快將身上的盔甲脫下來,儘管這樣,外圍計程車兵還是有不少受了燒傷,咬著牙強忍。這邊盔甲剛脫下,藉著火焰也將濃霧燒的散開了那一片方圓,正好看見密雨一般黑黝黝的箭支傾瀉過來。
拔密撲是下了大本錢的,對面弓箭隊中有十幾個人箭術過人,力氣大,射的又準,簡直是一箭一個,絕不走空,猝不及防之下,好些士兵中箭落馬。沒有了盔甲遮擋,中了箭不死也是重傷。
“撤!”簫圖南吩咐一聲,撥馬迴轉。
卻也難怪拔密撲對他的特別招待,因為此時他還不知道是拔密撲的陰謀,一覺得事情不可為,就毫不介意把可賀敦酋長丟下不管了。
拔密撲苦心安排這麼久,豈能讓他輕易便走了?簫圖南帶著人馬剛剛跑出一箭之地,便又陷入苦鬥之中。這一次他們遇到的敵人無論從人數上還是戰鬥力上都絲毫不遜於他們,不是一時三刻能脫身的。
簫圖南身邊一個副將上前,大聲叫道:“王爺!這樣不行,請你先走,屬下來阻擋敵人!”
簫圖南凝神看了那副將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點點頭,撥轉馬頭向左前方奔去。其餘西瞻士兵從那副將身邊經過,都是回望一眼,一言不發的點頭而去。
後面蹄聲陣陣,追兵追到,他們剛從濃霧中鑽出來,就見前邊只有一個黑甲之人攔住去路,那人靜靜站著,下半身都隱於霧中,似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