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宸,我想,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墨傾宸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因為他從雪瀾的語聲裡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悲傷。他能夠去做的,就是淡淡地不言不語,去聆聽她的話。
雪瀾倏地閉上了眸子,再睜開時,已經充滿了堅定的光。
“有這樣的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裡,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存在,男人可以在外面包養小三和二奶,女人也可以找自己的情人。這個世界花紅酒綠勝過大胤任何一個繁華的城市,而在這個花花世界中,最重要的,最誘惑人的東西,就是金錢。”
“有一個女孩兒,她叫做葉茗。出生在一個無憂無慮的家庭裡,父親,是集團的總裁,母親是賢良淑德的妻子,她父母恩愛,對她這個獨生女兒更是寵愛有加。二十歲的時候,在她花一般的年紀裡,認識了一個男孩子,一個很開朗,很陽光俊秀,溫和有禮的男孩子。男孩子總是愛對她溫和的笑,笑著說,你真像我的布娃娃,讓我想要保護你,讓我來照顧你一輩子,好嗎?女孩子畢竟是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沒有經住他的追求,就答應了他。”
雪瀾深吸了一口氣,將隨著回憶而來的陰霾掩去,繼續道:“這一起就是三年。這三年的時光裡,男孩子對女孩子關懷備至,對她的父母也是十分孝順。女孩兒的父親生了病,女孩兒總是擔心他的身體,知道父親喜歡飲茶,就找遍了天底下珍貴稀有的茶葉,給父親衝來喝。因此,也漸漸對茶道有了瞭解。女孩子葉茗的父親竟然也十分喜歡那個男孩子,對他信任有加,有心培養他為自己集團的接班人,可男孩子卻經常說,自己不在乎什麼接班人不接班人的,他在乎的,僅僅是女孩子過得健康快樂就好了。就這樣,男孩子和女孩子一起,度過了他們最開心的三年時光。”
“隨著女孩子父親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終於去世了。母親,也因為父親的離世,而生病,被送到國外休養就醫。女孩子的心情越來越憂鬱,男孩子也因此而愁眉不展。有一天,男孩子忽然對女孩子說要帶她去偏遠的海邊潛泳散心,他們就一起去了。沒想到,卻出了事故。”
“女孩子在離岸邊很遠的地方潛泳的時候,被海底的活水草纏住了身體,他們身上卻沒有帶任何的刀具。氧氣瓶裡的氧氣已經越來越少了,女孩子心中十分慌亂。更糟糕的是,她的腿,被一隻奇怪的毒刺水母刺中了,漸漸地,半身都因為麻痺而失去了知覺。她在海里用對講器朝男孩子問:‘我會不會死在這裡?’男孩子朝她露出溫和而安慰的笑容:‘絕不會,一會兒有船路過,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女孩子又問:‘我的雙腿都已經失去知覺了,全身也感覺麻痺了,會變成廢人嗎?’男孩子露出安慰的笑容,伸手將她抱住,溫柔地說:‘不會的,帶著你從這裡離開之後,我就送你去最好的醫院,就算你殘廢了,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
“女孩子的氧氣瓶裡漸漸沒有氣體了,水草將她纏得嚴嚴實實,像一個粽子一樣把女孩子包裹起來,她完全看不到自己身體的情況。男孩子的臉色越來越差,他的氧氣瓶中的氣體,比女孩子更少了。五分鐘過去後,他忽然摘下氧氣面罩,將嘴巴吻向已經快要窒息的女孩子,一口氣度了過去。女孩子,已經快要無法呼吸了。十分鐘過去了,女孩子就靠著男孩子一次次地浮上海面,吸一口薄薄的氣下來,傳給她,勉強維持著生命女孩子朝他打著手勢,問他:‘你累嗎?’男孩子的面色雖然十分難看,可卻仍然溫柔地笑著說:‘我不累。’”
墨傾宸忽然感覺縮在自己懷裡的身體猛地顫抖起來,那不是冷得顫抖,而是害怕的戰慄。他一語不發,只是將雪瀾抱得更緊了,透過這樣的行動來告訴她,他在,不要怕。
雪瀾感覺到那溫暖的體溫,和他那不著痕跡的關心,她的心猛地沉靜下來,沒有了剛才的害怕。
“十五分鐘過去了,女孩子胸腔的氧氣已經快要沒有了,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腦袋像要爆炸一樣的疼。頭暈眼花中,男孩子卻又從水面上下來了,跟前面一樣,度過一口空氣給自己。二十分鐘過去了,女孩子已經快要失去意識了,男孩子的笑臉卻依然在她身邊溫柔地鼓勵著她,讓她不至於睡死過去。就在女孩子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她忽然看到從水面上下來了光亮,她知道,那是船隻。女孩子忽然來了精神,朝著男孩子使勁打著手勢:‘有救了,我們有救了!’男孩子卻笑著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是我有救了。’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她朝活水草深處狠狠推去。女孩子傷心欲絕,眼睜睜看著男孩子毫不留戀地游上去了,冰冷鹹澀的海水中,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