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瀾的馬車通暢無阻地進了奕國皇宮。杏明已經先一步送了拜帖給奕國國君,老皇帝一聽是風行商行的主子,立刻笑呵呵地下了命令讓宮門的守衛們見到雪瀾的馬車便放行,那狗腿的模樣像是恨不得自己去迎接。
蘇慕白剛剛回國,因為睿德皇后的阻撓而不得封王,而他的府邸也因為尚未修繕完全,因此他經常住在宮中母妃霜妃的舊殿裡,同那個七公主的宮殿十分接近。
雪瀾的馬車在宮中飛速行駛著,趕車的杏空和杏明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連馬車橫行宮殿的怪象也忘記驚訝了。
七公主蘇瑜心所住的宮殿叫做“悅心殿”,當雪瀾的馬車奔近殿門的時候,宮門口已經圍滿了前來看戲的宮嬪妃子,一個個領著三五個宮人,幸災樂禍地看著殿裡。
馬車戛然而停,奔馬的嘶吼和揚起的塵土,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連忙扭過頭去看雪瀾的馬車。
杏空杏明一模一樣的俊顏將所有的圍觀者都掃了一遍,臉上的漫不經心和傲然之氣,讓妃嬪們看得十分不爽,可看到兩人那一身淡雅悠然的氣息,又讓她們生生忍住了怒意。
畢竟,能將馬車駛進皇宮奔走的人,可絕非等閒之輩。
杏明恭恭敬敬地拉開車簾,一張絕世的容顏便露了出來。嬌若桃花的美麗,帶了三分高傲,三分慵懶,僅僅淡淡地一掃,無邊的魅惑和氣度便展現了出來。
雪瀾由杏明扶著,緩緩走下馬車,雪白的長裙在秋風中顯得有些凜寒,她無視所有嫉妒和防備的目光,微微抬起頭,看了看頭頂碩大的“悅心殿”三字。柳眉微微蹙起,美目流轉之間,無邊的風情中也帶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
“礙眼。杏空,給我砸了。”細弱蚊吟的聲音,輕若流水,彷彿冬日裡雪花飄落,輕柔,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寒冷。
雪瀾說完這句話,仍淡淡看著那個牌匾。
杏空二話不說,飛身而上,彷彿一隻大雁一般展開身形躍於殿門之上,眾人眸中滿是震驚,卻還來不及驚呼,便見他手掌輕飛,如同一個挽動風流的神者,亦似一道引爆天際的雷霆,“哐當”一聲巨響,那匾額上龍飛鳳舞的“悅心殿”三個字,便成了碎片。
“嗚啊”
“我的天”
一眾妃嬪嚇得紛紛閃躲不止,個個驚慌失措,嚇得花容失色。而那些跟來的太監和宮女們,不管是妃嬪的下人或是別人派來打探訊息的,也都嚇得面色煞白,愣愣地看著雪瀾主僕三人。
這人好大的膽子!
這裡可是悅心殿哪,最得寵的七公主的閨閣,這人居然一來就把匾額給砸了,這不是當眾給了人家七公主一巴掌嗎?
於是,立刻有想吹毛求疵討好七公主的好事者站了出來:“你誰啊?不知道這是七公主的宮殿嗎?好大的膽子,小心皇上滅你家滿門!”
雪瀾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面上雖然不屑,心中卻十分滿意她的表現。好,很好,嗓門越大越好。
這一招,叫做敲山震虎。
然而,雪瀾並未說話,只是淡淡的一眼,那個出頭的黃衫妃嬪便嚇得一個哆嗦,被雪瀾滿身的冰寒之氣生生震懾住了。
“你什麼身份,竟敢這樣瞪視年妃,即便不判你死罪,也該剜了你雙目!”另外一個品級較低的妃子更加白痴,還想著為剛才的年妃出口氣,討好一下,“年妃姐姐,依妹妹看,這女人一看就是個狐媚子托胎,保準是從山野裡成了精來勾引皇上的,我看還是讓侍衛拿下吧。”
那年妃聞言,怯怯抬起頭看了雪瀾一眼,不知道怎麼的,這女子明明只是淡淡看了自己一眼而已,可卻好似有一種將天地萬物都掌控在手的霸氣,那種霸氣,即便是在年輕時候的皇帝身上,也沒有見過。
年妃隱忍不言,甚至,都不敢跟雪瀾再對視一下,可那個白目妃子卻不知道,還以為年妃沒有答話,是預設了。當即便道:“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拿下,送到天牢去剜目!看什麼看,一雙狐媚子眼就會勾人。”
雪瀾不由得冷笑起來。這樣一個白痴妃子,怎麼在虎狼遍地人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裡活下來的?
一眾帶刀侍衛上前來,還沒有靠近雪瀾,便被杏空杏明阻住,那些侍衛離雪瀾還有七八步距離便再也過不來了。
“反了反了”那白痴妃子一見之下,還以為杏空杏明會使妖法,嚇得大呼大叫,“來人啊,原來是刺客,來人啊”一邊喊著,一邊躲到太監宮女身後去了。
雪瀾挺身而立,飄渺似白色雲朵的衣裙讓她多了幾分氣宇軒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