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馬車自丞相府緩緩駛出。
裴修遠看著自打知道真相便默然無語的風清宛,有心想說幾句話緩解下眼前的氣氛,才張嘴,卻是一嘴苦澀,任是說不出一句話。
“你打算怎麼辦?”
“嗯?”
裴修遠抬頭,錯愕的看了風清宛,不是應該他問她怎麼辦嗎?怎麼到成了她來問他,打算怎麼辦了!
風清宛看著茫然的裴修遠,清了清喉嚨道:“你拿什麼去和永泰公主抗衡?”頓了頓,嗤一聲一笑道:“還是說,你打算尚了公主。”
“當然不可能了!”裴修遠失聲道,待看到風清宛眸中的笑盈盈卻夾帶著一抹針尖似的寒芒時,由不得心神一震,他怎麼就忘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可是狠起來,對自己都下得了手的人!陸歆婷與她有著殺身之仇,那永泰公主是促成她悽慘冤死的真兇,她怎麼會放過這兩人?當下,不由便試探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風清宛呵呵一笑,淡漠的道:“我能有什麼打算,你可別忘了,要我死的可是貴為皇親國戚的當朝公主!說她是閻王也不為過了吧?你聽誰說過,閻王底下能活人的!”
裴修遠被風清宛說得窒了一窒,說起來,也是這麼回事。
可眼下,他和她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啊!
好一番鬱悶後,裴修遠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看了風清宛道:“前世,到底是做了皇帝?你好好想想,一定有點細節的。”
風清宛先是怔了怔,不知道這跟誰做皇帝有什麼關係!但下一刻,便豁然開朗。是啊,只要知道前世是誰做了皇帝,那麼他們提前站隊,不說榮華富貴從龍之功,最其碼保個身全總是沒問題的!
當下,不由便蹙眉苦苦思索,但幾番努力,最終還是腦海一片空白。
“怎麼?”裴修遠不確定的看向風清宛,“想不起來?”
風清宛苦澀一笑,輕聲道:“我前世死的時候,也就是二年後,那個時候新帝還沒有登基。”
裴修遠鄒了眉頭。
一瞬間,馬車裡的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重的靜諡中。
一柱香的時間,馬車停在了裴府門外。
有婆子殷勤的上前侍候風清宛下車。
“家裡來了客人?”
先下車的裴修遠看了停在一側的馬車,側身問著迎了出來的青城。
“回爺的話,六皇子來了。”
裴修遠步子一頓,“六皇子來了?”
“是的。”
緊隨其後的風清宛緊跟著便也步子停了停,兩人目光相撞,都在彼此的眼裡看到了一抹了然的神色。
“你先回去,我去跟六皇子請個安。”
風清宛點了點頭,兩人分開一人去了花廳,一人回了自己的小院。
“奶奶回來了。”安媽媽率先迎了出來,隨後,大傷初愈的荷香,荔枝也跟著迎了出來。
風清宛笑了笑,示意進屋說話。
待得進了屋子,荔枝奉了茶,風清宛問了荷香幾句,傷口還疼不疼的話,過後,眼見安媽媽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便將二人遣了下去,獨留了安媽媽侍候著。
“可是有什麼事?”
安媽媽起身,探頭朝外看了看,交待了荔枝幾句,這才回來壓了聲音與風清宛道:“今天你和大少爺才出門,族裡就來人了。”
“族裡來人?”風清宛狐疑的看了安媽媽,“哪個族裡來人?”
“就是大老爺的族裡。”
裴濟?!
風清宛腦海間靈光一閃,待她想去抓住那抹靈光,卻又突然間一片空白,由不得便問道:“可知道出了什麼事?”
“聽說是族中的一個親戚沒了。”
“是誰?姓甚名誰!”風清宛猛的緊了聲音看向安媽媽。
安媽媽被她突然瞪住的眼嚇了一跳,連忙道:“老奴也不知道,只聽說是一個常年在外行商的族親,好似是遇上行路打劫的,搶了銀子不說,命還沒了!”
“撲通”一聲,風清宛跌坐在椅子裡,半響沒有言語。
“奶奶,奶奶”安媽媽嚇得連忙輕聲喊著她,心下卻是不斷猶疑,這裴家的族親沒了,奶奶驚成這樣做什麼!卻不知,風清宛心裡正是風起雲湧。
“好狠的人!”
良久,風清宛才出了聲。
“誰?”安媽媽驚怔的看了風清宛,“奶奶說的是誰,誰好狠?”
風清宛擺了擺手,“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