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來,看了裴修遠,半天才吐出兩字,“無恥!”
裴修遠看著氣得就差一佛昇天,二佛出世的風清宛,胸口一直壓著的那股鬱氣,莫名的便散了。
果然,死貧道不如死道友。是件令人極爽快的事情!
松鶴堂,言笑晏晏,隔著好遠便能聽到屋子裡的輕言笑語聲。
風清宛一踏進小院,便斂下了被裴修遠惡心的不行的心情,步子微頓,調節了下心情也調節了下臉上僵硬的表情,臉上揚起一抹笑,拾裙沿階而上,便有門外守著的小丫鬟行禮。
“見過大少爺,大少奶奶。”
風清宛擺了擺手,小丫鬟便回頭朝裡稟道:“老太太、太太,大少爺、大少奶奶來了。”
下一刻,簾子便被從裡挑起,竟是老太太身邊的徐媽媽親自打起的簾子,笑盈盈的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不,老太太才唸叨著呢,您二人這就來了。”
“有勞媽媽。”
緊隨其後的裴修遠對著徐媽媽亦微微的頜了頜首,便走了上前,站在風清宛身側,向裴史氏行禮,又向裴濟和崔氏行了禮,方坐到一側丫鬟端來的錦墩上。
丫鬟奉了茶,裴史氏待得二人喝了口茶後,方問起二人回家的事情如何,丞相大人好不好之類的話。
風清宛一一作答,眼見得崔氏目光興奮的頻頻朝她看來,也只當沒看見,心中卻是冷笑連連,在對上崔氏身後目光復雜神色哀怨的錦兒時,風清宛的目光頓了頓稍傾便有了一抹晦澀之意,但卻也只是瞬間的事。
“那個,你妹妹的事,是怎麼回事?”好不容易風清宛停了下來,崔氏立刻開門見山的看了她,又對裴修遠道:“說是,人也帶回來了?”
裴修遠點了點頭。
“這怎麼合適,怎麼說也是丞相府的小姐”
“那依你的意思呢?”裴史氏拿帕拭了拭唇角,目光沉沉的看向崔氏,“是不是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轎迎了進來?”
崔氏被裴史氏一喝當即清醒過來,雖說是庶女,卻是丞相大人捧在掌心的庶女!她本意是想討好,卻沒有深想,丞相大人愛若珍寶的女兒,如何會這樣由著一挺小轎送進他裴府?這其間又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這些事與風清柳又會給裴府帶來什麼?崔氏由不得便朝風清宛看去,然目光所到處,卻只看到風清宛低眉垂眼神色溫婉如常。
風清宛此刻卻是由衷佩服裴史氏,在這滿府誰都覺得是無上的殊榮時刻,裴史氏卻想到福兮禍所依,丞相大人千疼萬愛的小姐成了尚書府大少爺的妾,且還是姐妹共侍一夫,這是幸還是不幸,確實是需要多多思量的!
“文直,你隨我去書房,我有話與你說。”
裴濟起身向裴史氏告禮行退,裴修遠也連忙跟著行了個禮退下。
待得裴濟父子二人走了,裴史氏尋了個藉口打發走崔氏,又遣了屋子裡的人,方目光陰陰的看了風清宛,淡淡道:“是怎麼回事?”
面對裴史氏,風清宛不敢掉以輕心。這個老太太在前世是她唯一敬重的人,在這世卻也成為她最為強勁的敵手!她將事情的經過挑挑撿撿的說了一遍,末了輕聲道:“因著當時下人都看到了,父親為著相府聲益只得讓孫媳帶了妹妹一同進府。”
裴史氏良久沒有出聲,一對經歲月沉澱不見溫和卻益顯銳利的眼,直勾勾的看著風清宛,似是在思量她話中的真假。
良久!
“你打算怎麼辦?”裴史氏看了風清宛。
風清宛嘴角綻起一抹自嘲的笑,淡淡的道:“孫媳雖然福薄卻是惜福之人,若夫君不棄,自當謹守為妻之道,為夫君分憂解難。”
裴史氏點了點頭,“你放心,尊卑有別,嫡庶更不能亂。”
“孫媳謝過祖母。”
35惘然佈局
“逆子!”
裴濟抓了桌上的端硯便朝裴修遠扔了過去,幸虧裴修遠反應敏捷,頭一偏,躲過了,不然只怕便要落個腦袋開花的結果,饒是如此,也被黑色的墨汁澆了個滿臉。
他不知道從前的裴修遠遇上裴濟會怎樣做,是故,他便低垂了頭像根木樁子一樣豎在那,冷眼看著氣得不行的裴濟一骨腦的將桌上的東西朝他砸了過來。見是些輕怪的他就不躲,若是那沉的,如玉鎮什麼的,便會偷偷的躲了過去。
“逆子,你這是要毀了我裴家,毀了我啊!”
裴修遠冷冷的勾了唇角,忖道:你活該,作為資料政客,你不知道高嫁低娶的理,非要走逢迎拍馬的路,娶個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