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圓之前在這個世界建立的世界觀被碾成粉塵,然後被自己一點點撿起來,靠著所有串聯起來的資訊堆成另外一個。
雖然醜的無與倫比,雖然看上去搖搖欲墜。
但卻在向她訴說著,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這個世界。
顧凝遠在鳳園當了二十年的老師,他站在全然正義的視角,對鳳園的看法不僅正面而且牢固異常。
唐圓沒有選擇委婉的去說,而是單刀直入,刀尖像是直接扎入顧凝遠的胸口,讓他內心被割開一道口子,有鮮血在不斷的往靈魂深處湧進。
“不可能。”顧凝遠啞著嗓子搖了搖頭,他的視線刷的醫生轉到宋毅的位置,“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不僅蠱惑我徒弟幫助你逃出來,現在還要蠱惑哦徒弟欺師滅祖!”
欺師滅祖!
這四個字說的太重,以至於唐圓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所有的思緒都糾纏成一團。
準備了一上午的說辭被生生的壓回了肚子裡,她張了張口卻沒能說出話來。
宋毅瞟了一眼唐圓受傷而故作堅強的表情,放下手中的書,笑著說:“唐圓,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為顧老師準備晚飯麼?我想他應該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嘗過你下廚的東西了。”
這是標準的支開的藉口,但是唐圓低著頭想了想,還是點點頭,她呆在這,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向自家師父開口。
看著唐圓走出去關上房門,宋毅朝著顧凝遠床邊邊走,雙手伸到領口,一點點的將衣服領子解開。
他是武師,又是高階,幾乎無視於季節溫度的變化,無論是什麼天氣,永遠是一層單衣,只有出行的時候為了考慮唐圓的身體,會穿上一件風衣或者大衣。
他這會兒在室內,單衣沒過一會兒就脫完了,裸丨露著上半身,露出上身很多疤痕。
宋毅作為武師,又是被打敗後才鎮壓的,身上有很多疤痕很正常。
他雖然靈體沒有,身上的還是有自愈能力的,雖然恢復的緩慢,可還是結疤了,一條條一道道的縱橫交錯在身上。
這種事情別說別人,就是昨晚整天都有肢體接觸的唐圓都覺得很正常。
但是顧凝遠不是唐圓,他有著唐圓所沒有的幾十年的閱歷,他看著宋毅身上的傷痕,僅僅一面,他的眼神就收縮了一下。
“看出來了?這些是我醒來之後故意留下的。”宋毅勾著嘴角笑了笑,也沒用扣回來,二十走上前將顧凝遠身上的束縛給解掉了,“聖階什麼概念,唐圓或許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你是很清楚的,這些傷口最近的幾道離現在離我重新醒過來絕對不超過一個月時間。”
聖階身體,表體的自我癒合能力達到一種恐怖的狀態,即使宋毅因為失去靈魂而陷入永遠的沉睡,幾百年前的傷口肯定也早已經消失了無影無蹤了。
而且宋毅身上這些不是刀傷,而是——
“解剖的傷口,管子插丨入的傷口”宋毅對著顧凝遠說,“看起來這種場景是不是很熟悉?”
何止是熟悉,唐圓、唐方、各大家族那些死去的或者生不如死或者僥倖活下來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各種醫療器械留下的痕跡。
顧凝遠身上還被五花大綁著,他慢慢的閉上眼睛,然後又慢慢的睜開眼睛:“宋毅,你當年是為什麼被圍剿?”
“滅了紀家。”他重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兩人視線持平,少了原本對顧凝遠的壓迫,他臉上冰冷的像是沒有一絲的表情,“這不是你們一直在說的麼?”
顧凝遠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我想聽你說。”
宋毅食指敲在椅子的扶手上,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擊著,似是在決定從哪說好些。
幾十秒鐘後,他終於停了下來,表情並沒有變過:“我不滿十七歲就入了天階,二十五歲歲破天入聖成了武聖如果你是那些習武近百年或者幾百年的,還是隻有天資好餓,才能堪堪到達天階的武師們,你會怎麼覺得?”
宋毅並沒有讓顧凝遠回答,而是自顧自回答著:“會不會覺得我是靠外物成就的?比如聖階茶藥?比如武功秘籍?如果這些都查不到的話,是不是還有可能是我身體裡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顧凝遠沉默了。
是的,他第一次聽見宋毅的事情的時候,就是這麼想的史書上甚至連一名記載的武聖都沒有,可宋毅他二十五歲就輕輕鬆鬆進入了。
“二十五歲,太過年輕,年輕到即使加上絕世天資,也沒用任何的說服力。”
“所以我應該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