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己眼睛轉到其他地方,抬起綠油油的制服袖子,隨意的抹了一把,蜿蜒在臉頰的一道血痕模糊的被暈開。
淚腺依舊酸澀的傾倒著苦鹹的液體,擠得眼眶滿滿的,一而再再而三溢了出來。
她也顧不得別的,半低著頭,往後退了幾步,退出了人群。
這種開學典禮,不看也罷。
不遠處有老師發現異樣走了過來,看見唐圓步履有些踉蹌,一把扶過她的手臂,有些擔心的看著她:“同學,你沒事吧?”
“沒什麼,好像是眼疾犯了。”唐圓捂著眼睛低下頭,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清楚,“我能先回去一趟嗎?”
“你叫什麼名字,開學典禮之後,我去和你們苑主報備下,需不需要我讓人送你回去?”
唐圓擺了擺手,她掌心是模糊的一團血色,將手握著拳頭小心的垂放在身側,虛弱的笑了笑:“我叫唐圓,大概是這裡環境相差比較大,舊疾犯了,回去處理下就好。”
這位老師看了看唐圓的臉色,有些懷疑她是硬撐,但是看著她綠色的制服,明顯是茶苑的學生,對身體上的重視和了解,自然比他來得強。
而且帶著眼罩,相比眼睛確實不是很好。
“那你自己注意,知道嗎?”
“麻煩老師了。”
踏出塔門的那一瞬,陽光透過雲層直接照射在她的身上,明亮而溫暖的光線,既讓人覺得刺眼的不能睜開眼睛,又讓人覺得漂亮的不捨得移目。
她感受到右眼漸漸平緩下來的血液,一個人踏進了陽光裡。
“宋毅,你在麼。”
【恩。】
“你長得,其實挺帥的。”
這種不在主題上的關注點讓宋毅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笑了起來,靈魂波動也漸漸平緩下來,他聲音很虛弱,但是帶著難得的溫暖。
【好像,你是第一個當面對我這麼說的。】
晚上的時候,唐圓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她隨手拿著一副墨鏡戴上,走到門前開門。
宋途端著一隻茶盞正站在門前,看見唐圓一身睡衣外加溼漉漉的頭髮,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這個這個是顧老師讓我送來的。”
然後把茶盞小心翼翼的塞到唐圓手中,逃似的了下了樓。
有病啊顧凝遠!
兩個人住在隔壁,站在門口喊一聲就幾秒鐘的事情,還非得從塔底把宋途拎上來被使喚著送東西。
唐圓腹誹,但是端著那杯暖暖的茶藥的時候,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顧凝遠本來就沒有參加所謂的開學禮,她行事又極為低調,回來幾乎沒有提過場上任何事情,但是即使這樣,他還是知道了自己眼睛的事情。
除非,是特別注意。
她開啟茶盞,是四品的靈茶,武院的學生想要拿到,不僅要戰勝同期一起報名的同學,還得用三個月時間的勞動力來換。
她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喝了半盞,這次衝著顧凝遠房間的方向,提高了音調:“謝謝師父!”
房間裡沉默了很久,最終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夜深了,早點休息。”
開學典禮的效應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散去。
無論什麼時間什麼場合,唐圓總能聽到或多或少的言論,負面的猜測的甚至可能是杜撰的,但是奇異的都沒有離開過正義最終戰勝邪惡,這種陳腔濫調。
沒有一點新意。
與此同時,宋毅整個人沉默了下去,
大概是那日他靈魂波動太過劇烈,消耗的過多,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倒是唐圓自己,生活看起來像是沒有任何不一樣。
唐圓茶鼎中的水倒掉,順手從後面的唐方那拿來新水,然後狗腿兮兮的再將空的水瓶還給唐方。
唐方瞟了唐圓一眼,什麼也沒說,拿起備份的一瓶水擺在原來擺水瓶的位置上。
顧凝遠作為師父,暫時,和稱職這兩個字沒有什麼特別大的關係,按理說住在隔壁,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是兩人到現在快半個月了,除了吃飯的時候偶爾能看見他走出房間,平時連正經的見面都沒個幾次。
唐圓在塔內百無聊賴的自己單機刷技能經驗的時候,得知自己也可以同普通學生一起上課,當機立斷拎著盒茶器,迅速的靠著唐放融入了進去。
鳳園的教學模式怎麼說呢,很前沿。
各種不同的沏茶步驟有不同老師不說,還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