阱變作獵物。這樣地局。能用淘氣二字來定性麼?皇帝容得下詠妃的淘氣,皇后容得下麼?鍾嘉深深地望了易闌珊一眼,她還是那樣淺淺淡淡地笑著,看不出什麼情緒。斟酌了一下字句,鍾嘉開口了:“天外之人。入了凡塵,便是世上之人。”他停頓了一下:“一如,一如,世外之人,入了皇城,便是宮中之人。”
易江城笑了笑:“仙人打得好機鋒。只是,這事兒便到此了。”閉上眼睛,他揉著太陽穴:“這也是皇后的意思。”
鍾嘉看著易闌珊,眼中是垂詢:他用什麼交換了你地寬恕?
易闌珊不知有沒有看懂他的疑問。笑容依然那麼雲淡風輕。
“聽說仙人弄丟了出入宮門地令牌。”
鍾嘉聽得心中一喜,以為易江城會賜他一枚,誰知易江城接下來說道:“也許。這就是天意。天外之人,不應沾染紅塵俗氣。”
又一個逐客令。鍾嘉心中冷笑。
易江城突然睜開眼睛。一字一頓地道:“這是為她好。”
鍾嘉一字一頓地回道:“我當然知道這是為她好。只是。不見她,我做不到。”…這句話並不新鮮。在這部或者那部劇裡,他已經說過無數次,此刻卻有別樣的衝動與壓抑:情之一字,果然是要深陷其中,方知深淺。
易闌珊不曾看過肥皂劇,聽到這樣直白的話語,面上即刻飛紅,她察覺到自己兩頰的滾燙,往後退了一步,寄希望於帳幔投下來的陰影能遮住她地侷促和心動。
易江城也沒有想到鍾嘉敢在他面前說這樣放肆的話,愣了好一會兒,他才醒悟到自己該說些什麼:“你倒是有勇氣。”易江城已不再稱呼鍾嘉仙人了。
“只可惜,有勇氣是不夠的。”易江城眯縫著眼睛,眼裡有寒冷的光:“勇氣遇到鍘刀,只能留下捨生取義的豪言壯語。”
“總好過什麼都還沒說,大幕已經放下。什麼都還沒做,已經要打掃戲臺。”鍾嘉今天的火氣特別大,每句話都針鋒相對,這是對詠妃的不滿,是對皇帝的不滿是對易闌珊的不滿,也可能是對“鍾嘉”地不滿。
易江城笑一笑:“就說到這裡罷。朕累了。”
在易江城喚人送客之前,鍾嘉搶先說道:“我想和闌珊談一談。”
易江城深深地陷在椅子裡:“離別之前說幾句話也是應該的。”
鍾嘉快步走到易闌珊身邊,輕聲說道:“你沒事吧?”
易闌珊心裡不是滋味,輕聲答道:“這句話該我問你才是。我還以為你醒了便會拂袖而去呢。”
“你,後悔了?”
易闌珊的聲音更低了:“不留在京城,你便不會被我利用了。”
“如果這樣才能和你見面,那麼我願意被你利用。”鍾嘉柔聲道。以前演那些卿卿我我地戲碼的時候,他一面嘀咕這種臺詞到底是誰寫出來一面認命而認真地背誦,此刻,他才知道,原來,那些卿卿我我地臺詞,不演戲地時候,人們也會說的。
易闌珊侷促地別開臉,兩人說話聲音很小故而站得特別近,她總覺得不自在。“別再進宮了。”她地語調已經算得上哀求了。“這樣不好。”
“哪裡不好?”鍾嘉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易闌珊眼睛一閉,說出了那句不該說不能說的話:“我的心很亂。”
鍾嘉心裡歡欣不已,簡直想開香檳慶祝了。“越亂越好,我喜歡。”
易闌珊並不喜歡。她轉身走到易江城身邊,高聲說道:“來人啊。送仙人出宮去。鍾嘉走了許久,易江城終於睜開眼睛,緩緩道:“他其實對你很好。”
易闌珊笑了:“是啊。”她笑得極苦澀:“那又如何?”眨巴眨巴眼睛,她補了一句:“詠妃待皇上亦是極好的。”
易江城嘆了口氣:“她是個傻孩子,我卻不能再縱容她了。這次的事,委實太過分了,我已經給了她教訓,珊珊你不要太掛心。”
到底還是護著她麼?區區一個禁足,你以為我會滿意麼?易闌珊沉默著。
“這個孩子生下來,我會交給你撫養。”
易闌珊頗為詫異地看著他:“城舅舅就這麼相信我?”
“珊珊你很會照顧孩子。你不也是把璇璣照看得很好嗎?”
“她到底很快便忘了我。”
“終歸是孩子嘛。容易喜歡上,又容易忘記。”易江城竭力讓氣氛輕鬆些。“這個孩子,我會交給你,他會是你的兒子。”
“詠妃怕是不會答應吧?”
“已經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