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品嚐過李識曛的手藝了,就不要便宜別人了吧。這些魚他自己反覆地試驗過,說到信心,沒有人會比他更有信心了。
正好李識曛盛了兩碗魚湯出來,衝白微微一笑,不需要語言,兩人都知道彼此此時心中所想,用行動打消大家的遲疑吧。
然而,李識曛遞出去的碗卻沒能到白的手中,一隻滄桑的手接過了碗,在兩人沒來及反應的時候,湯就被一飲而盡。
李識曛和白都有些錯愕,待看清是央阿帕時,兩人心中同時湧起一種難以言說的感動,老人並不知道他們反覆的試驗,只是憑著對他們的信心和支援就搶先飲下了這碗湯。
央阿帕“哈哈”一笑:“白你這小子真是好運氣,阿曛手藝不錯,我已經很多年沒喝到這麼鮮美的湯了。”
李識曛看到老人大病初癒的消瘦面容,有些鼻酸,是因為怕他們倆沒法兒服眾才出來的嗎?也許小翼龍只顧展翅向前飛,卻總忘記回頭看看大翼龍在身後小心看護扶持的眼神。
最近他們不時地去看望老人,總是帶著種陪伴老人的心態,其實老人們心裡又何嘗放心他們這些年輕的孩子,只怕心裡也是時時在想著他們,擔心他們出什麼亂子吧。
李識曛微微一笑:“央阿帕我做了好多湯,要是喜歡就多喝一些,還有烤魚,不嫌棄就來嚐嚐吧。”
央阿帕笑笑:“好,”然後又嘆息一聲:“我上次喝到魚湯還是在上一個大雪季,也是那時倒下了許多人,這湖才不讓大家捕魚的。”
“你們很好,最近的事我都看到了,也聽說了,”央阿帕看看白,又看看李識曛,眼神中無限慈愛:“倒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給你們添麻煩了,眼前喝湯這點事,還是讓我們這些老傢伙來吧。”
李識曛有些感動又有些無奈於老人的固執,他看了白一眼:“白試過許多次的,這些魚沒有問題的。”
央阿帕佯作不悅:“怎麼啦,我們這些老傢伙們連這點用處都沒有了嗎?”他轉頭看著白說道:“阿曛剛來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麼?咱們山谷裡,凡是新食物,都是我們老傢伙頭一份兒,誰也不能搶的!”
世阿姆也上前笑了笑:“可不是,你們肚子再餓也先等一會兒吧,上個大雪季我也是這樣餓著肚子等老阿姆老阿帕們先吃完呢。”說完,他也端起李識曛做好的另一份湯一飲而盡。
李識曛和白無奈地對視一眼,算了,反正他們都能肯定這些魚沒問題,老人家一片心意,他們也要珍惜。
白笑笑答允道:“阿曛的手藝是不錯,央阿帕您可得慢點喝,下次再來我也是歡迎的。”
說得央阿帕一陣老懷大慰,又暢快地大笑了幾聲,似乎大病之後的精神都恢復了幾分,眼中也更多了幾分從前的神采。
央阿帕似被這魚引起了饞蟲,席地而坐,興致勃勃地品嚐起李識曛做的全魚宴來,還不時高聲地點評一二,引得旁觀的眾人跟著起鬨,倒是讓氣氛熱鬧了不少。
直到湖心的木筏都漸漸回來,央阿帕和世阿姆看起來也依然沒什麼事,依舊興高采烈的樣子,圍觀的大家似乎放下了最後一點遲疑,為漸漸靠岸的滿載木筏歡呼起來。
李識曛和白卻沒有放鬆最後一道防線,所有魚在入庫之前都再檢查了一遍。然後阿姆們大展身手的時候到了,他們迅速麻利地按照李識曛的交待掏盡內臟、用鹽水洗淨再整齊地碼放進乾淨的桶中蓋好,由一旁等候的雄性將桶搬運到冷凍的庫房中。
年輕的雌性們在一邊幫忙,他們手腳確實比不上阿姆們麻利,但幫忙打個下手還是沒問題的,雖然也總被阿姆們數落動作不夠快什麼的,但顯然阿姆們縱容的口氣裡沒半分責怪的意思,還沒過儀式的孩子呢,最近幹了那麼多活,誰捨得真心訓斥啊。
另一頭木筏們卸下了魚桶換了空桶繼續回到湖心繼續打撈,看到一桶又一桶新鮮的魚肉運進庫房中,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都安穩了下來。這些冷凍的鮮肉在原始時代大概就是能安定人心的硬通貨吧,李識曛笑著想到,連他自己都覺得肩上的壓力驟減。
直到傍晚,李識曛看到打撈的每網產量已經在減少,才叫了停。他剛剛已經計算過,那些桶裝足夠支援很久了,實在不行,冬天再撬開冰面捕魚吧,雖然不能像現在這樣高效地捕撈,但也足夠維持了。
這一晚,晚飯並不是魚肉,而是魚內臟,這些被仔細清洗乾淨的內臟都積攢了好多桶,只怕今天一頓是吃不完的,足夠他們吃上好幾天了。
這些內臟抹了調料和配菜一炒,真是香氣撲鼻,阿姆們也很詫異於李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