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的兒子,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定慧公主有些激動,哭得喘不過氣來。
“阮黎死的時候,我以為已經是這世界上最難過的事情了,卻不想今次又碰上了一遭。”良久,定慧公主伏在千秋肩頭啜泣道。
千秋鬆開了定慧公主,跪在她跟前,道:“娘,我不信胥飛就這麼死了。”
這句話讓定慧公主一怔,忽的抓住千秋的手道:“你你說什麼?”
“我不知道,可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胥飛就這樣死了,我要親自去西南看看,我要去沙河平原看一看,沒有見到他的屍體,我不信,我不信他死了。”
定慧公主胡亂地抹著淚水,道:“你你說了這句話,知不知道是給了我希望,但是當再一次聽到胥飛死訊的話,我······我說不定就撐不下去了。”
千秋哪裡不知道定慧公主的感受,所以自己也組織不好語言,但是如果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話,還要相信什麼呢?她和定慧公主是阮胥飛最親近的兩個人,她們兩人必須先照顧好自己,再說其他。
千秋將定慧公主面前被淚水濡溼的髮絲撥開來,道:“他對不起過我,他還什麼都沒有為我做他怎麼甘心就此死了呢?”
定慧公主就著千秋的手,又是一陣眼淚流了下來,好一會兒,孫嬤嬤站在外頭欣慰地點了點頭,千秋沒有讓他失望。
定慧公主抓著千秋的手,道:“你說得對。”
小黛也鬆了一口氣,千秋讓在外頭的兩個人進來吧,她扶著定慧公主從地上起來,孫嬤嬤已經送來了熱水讓定慧公主淨手洗臉,安慰道:“公主,不管怎麼樣,您都要保重自個兒啊。”
定慧公主大哭一陣又說了好一通話之後,有些釋放了自己的情緒,也累著了,便去床上躺一會兒,千秋在外間坐了一會兒,直到定慧公主睡熟了,才從房內出來。
千秋道:“孫嬤嬤,這陣子要你為娘操心了。”
孫嬤嬤道:“哪裡的話,伺候公主是奴婢的本分,奴婢是自小照顧公主的,奴婢老了,不頂什麼用,也只能在公主身邊盡一份薄利,公主白髮人送黑髮人,心中的苦,奴婢最清楚不過了。”說著說著,孫嬤嬤也是紅了眼睛,她是一直跟著公主的,也是一直看著阮胥飛長大的,對於她來說,阮胥飛就是她的孫子一樣。
“王妃且等一等。”孫嬤嬤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都是這等時候了,奴婢有一件事情要代替王爺告訴你。”
“告訴我?”還是代替阮胥飛?
千秋有些疑惑,坐馬車隨著孫嬤嬤出了公主府,這樣子像是去城郊的宅子,千秋當初暈倒在雪地裡的時候被阮胥飛酒會來那會兒去過一次,後來就沒有去過,不知道孫嬤嬤帶著她現在過去是什麼意思。
孫嬤嬤看著馬車外白茫茫的精緻,忽而追憶起阮胥飛小時候的往事來說給千秋聽,千秋聽著她所不知道的阮胥飛,心中的傷口越來越大,是她太過要強了嗎?是她將自己放在一個太孤高的位子,所以自己才始終無法獲得幸福嗎?
有些東西為什麼只能在逝去的時候才能放下呢?終要到死的時候才能釋懷嗎?然而千秋現在的怨恨卻更重,他是用這樣的方式在報復他嗎?他一定會覺得很得意吧?若是知道了她此刻的心情,他一定會眼中帶笑地將牽著她的手,好用自己溫熱的手來溫暖他。
馬車到了城郊的宅子,這邊雖然不常有人走動,卻是有下人的,四周圍也很乾淨,千秋踏入裡頭,僕從對著她行禮,孫嬤嬤一路帶著她進了裡頭,一直到了最裡面的院子。
千秋見到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她以前見過,名叫做“楚夕”,是一名醫者。楚夕見到千秋也是一愣,點了點頭道:“見過王妃。”
千秋不明白孫嬤嬤帶著她來見一個女人是什麼意思,孫嬤嬤對著楚夕道:“老身是帶著王妃來見那個人的。”
千秋心道原來還有另一個人嗎?卻是見著楚夕皺了皺眉,道:“除非的王爺的命令。”
“王爺死在了沙河平原一戰。”孫嬤嬤平靜地說道,楚夕瞪大了眼睛,露出吃驚的表情,然後她的視線又轉到了千秋的臉上,點了點頭道:“那請王妃跟我來吧。”
楚夕推開門,千秋聽到了鐵鏈子拖動的聲音,光線落進屋子裡,忽然那鐵鏈拖動的聲音更大,快速朝著門口的方向過來,伴隨著“啊啊呀呀”的嗚咽的聲音。
眼前是一個穿得灰色的棉服,頭髮被悉數紮起,面色蒼白的男人,他的鬍子有些長,那面目千秋曾再熟悉不過。
“曹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