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碧從身上掏出一包藥粉給雨鈴霖,道:“也許小姐沒有考慮這個,我給小姐考慮了,小姐要怎麼感謝我?”
千秋不理會他的話,見雨鈴霖接過那包藥粉,道:“這藥”應該是防止懷孕的,然而多吃了卻是會永遠失去做母親的機會。她雖然一早就想過這對一個女人極其殘酷,但是當年在救下雨鈴霖的時候就準備好了,將她當做工具就好,雨鈴霖也是這麼說的,事到如今也不需要多說什麼。
樓碧見千秋面色,心道這十幾歲的丫頭卻能夠想出這等計策來,實在是有趣。
歡場中人對於此道並不陌生,但是這養在深閨的小姐是怎麼會想到這些個東西去呢?在很久以前她還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的時候,那時候的樓碧還是陳州永夜坊的男伶,不曾想接待的卻是一名未長開的小女孩兒。
千秋冷眼看了樓碧一眼,道:“收起你的好奇心,也不要用這等語氣對我說話。”
樓碧只淡淡一笑,也不覺得受傷,更沒有收斂的意思,只眯著眼睛對千秋笑。他本是出生最下等最骯髒的地方,對於聽別人的辱罵和怒喝就是家常便飯,然千秋的話聽在他耳中又有另一層味道,不覺得刺耳,反而覺得是種變態的享受。
“我會讓人帶你去楊柳巷的。”千秋對著樓碧說完,又對雨鈴霖說道,“初八是沐王爺壽辰,會有一批官ji助興,我會讓人安排你進去。”
雨鈴霖福身道:“是。”
陣雨過去之後,到處都是泥土和青草翻新的味道,千秋陪著珍珠公主用過午飯,回頭睡了個午覺,下午便出門趕赴定慧公主之筵。
府中並未有大的變化,只是下過雨之後有些泥濘,今日裡不過是約好了來陪定慧公主吃家常便飯,不用通報千秋便走入前廳坐下,又被告知定慧公主在內院涼亭之中,便又隨著帶路的丫鬟進去。
定慧公主穿著一身素色衣衫歪在涼亭裡頭,旁邊的兩個侍女一個替她剝著葡萄皮,一個正替她打著扇子。
千秋上前請安,定慧公主便讓人停了動作,坐起身來,上下打量了一圈千秋,笑道:“回來許久了,今兒個才想起來見本宮。”
“是千秋的不是,帶了一些小玩意兒來,讓公主把玩。”千秋話音落下,螢衣和小黛就捧著東西上前,正是碧落齋剛調製出來的七號香水和從江南帶回來的頂級絲綢。定慧公主自然不會將絲綢一類的放在眼裡,不過七號香水是剛調製出來的,市面上卻是沒有,這個東西還算是珍貴。
定慧公主讓人拿來了香水,拔了橡木塞,聞了聞,道:“這味道”
“是梅花的味道。七號香水不像之前的香水,卻是隻有一種香味。”
定慧公主一愣,將東西遞給身後的侍女,說道:“你在江南這些年卻是去搗鼓這些東西了嗎?”
“左右無事,不過是打發時間。”千秋落座,很快有侍女看茶。
“打發時間?看來你過得實在是太清閒。”定慧公主笑著搖頭,“過兩日是衡山書院的考核吧?我想你也該收到了書信。”
千秋點點頭答道:“收到了,真是讓人詫異。”
兩人只閒聊了一會兒,定慧公主便將話題引到了千秋入京的事情上去,別人不知道真想,她豈會不知?
“說是明慧在母后面前去哭訴了一頓,說那婚約本是你和宗政明珠的,如今你倒是好,轉個身讓她女兒嫁到給一個久病纏身之人,雖然她言辭過激,被母后狠狠訓斥了一番,還得到了一個巴掌,不過大概母后心中也有些心疼月兒吧。”其實說到親近,司馬月還是定慧公主親外甥女,和千秋卻什麼也不是,千秋此前將之歸結為定慧公主與明慧公主之爭,但是她覺得大概還有其他原因吧。
“同時晉國公又去陛下面前表演了一番好父親的做派,陛下便藉著由頭讓你進京了,這事情,你自己怎麼看啊?”
定慧公主那帕子擦了擦手,看著千秋的眼睛,又道:“關於你此前出京的事情,本宮隱約猜出一些,但是本宮也不瞭解本宮的那位皇兄,就像許多年前很多不看好他的人,都乖乖閉嘴見閻王去了。”她說得雲淡風輕,千秋卻聽出一些味道來。
要說英帝此人,在先大皇子死前實在是平庸了一些,先帝七個兒子,最出色的是已故的大皇子,接著便是六皇子,也就是肅王葉澹,也死了。當然葉澹是在英帝即位之後才死的,揹負的還是謀反的罪名,他死之後,原本跟著他關係親近的人死了一大片,也被打壓流放了一大片,當年盧縝不過還是一個剛剛冒出頭來的七品小官,也受到了牽連。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