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這麼大,你找塊地坐,別貼我這兒。”我一把藏住手裡的編織到一半的藍髮。
“我喜歡貼著龍兒坐。”他顯然對我的“懷抱枕頭”產生了極端濃厚的興趣。
“你幫我採些花來可好?”
“龍兒喜歡花?”
“嗯。”
“好。”沒再廢話,他聽話地跑去摘野花,漫野都是他稍顯雀躍的身影,再久一點以前,我連看他一個絕世笑容、多聽他一些發自內心的話語都是奢侈。
等我把手中兩個手鍊手編完成,擠擠痠痛的眼,竟發現夜鎖已經抱著一懷的花像個討賞的孩子般站在我面前。
“武林大會什麼的沒給你頒發一個採花大盜的獎項?”我啞然失笑。
“又在胡言亂語。”他見我這般表情不禁有些失望,難不成還真以為我會為幾朵花打賞他?我把懷裡一束束鋪在草地上,鋪成一個大大的的心型圈。
“好了,準備完畢。”我拍了拍手捶著僵疲的背,然後抱起一束叫不名字但紅得十分嬌豔的花,對著一臉茫然的夜鎖說道,“我們人生最最重要的時候來臨了。你先站到心型圈裡!”
夜鎖不情不願地被我推開心型圈裡,我摘下面具,整了整衣裳好整以暇地抱著花“卟嗵”一聲單膝跪地,“夜,請你嫁給我,我發誓我會一輩子珍愛你。”
私定終生(4)
夜鎖面對我突如其來的求婚顯得很茫然,白霧的眼瞳裡沒半點動容,我也覺得我這婚詞求得有點奇怪。
“啊,我明白了!”我忙從草地上站起來,然後把花塞到夜鎖懷裡,拍落身上的雜草,“你單膝跪下重複我剛才的話。”
“跪下?”從來都高高在上的夜鎖顯然對這兩個字非常敏感。
“就是我以前聽過一個傳說,有個神話般的地方男女平等,王法定的是一夫一妻制,推行的是自由戀愛,當男孩子想向心儀的女孩子求婚時,就一定要單膝跪下,一手捧一束玫瑰,一手拉著女孩子的手,熱熱烈烈地說著求婚詞來打動她。”
夜鎖的白霧眼瞳生出一絲亮光,看著正說得興高采烈的我突然單膝跪下,抬起一手緊握住我,磁感的聲音吸付著天地間所有的靈氣緩緩而出,“龍兒,請你嫁給我,我發誓我會一輩子珍愛你。”
我呆了呆,鼻子酸酸的,一股小水溪悄無聲息地彌散在我的眼眶,我又“卟嗵”一聲跪在夜鎖面前,接過他手中的花,哽咽道,“我答應你。”
“傻龍兒,哭什麼”
“廢話,第一次有人向我求婚耶,當然激動啦。”
“你還想有幾次?”夜鎖的臉“咻”地陰了下來。
“哎呀,這不是重點。”我打著馬虎眼,把花放到一旁,從懷中掏出那兩隻用我們頭髮編成的手鍊,食指左右寬,用最簡單的編法編成,簡單不失華麗。
“這是我們的頭髮纏繞在一起做的手鍊。”我拉過他的手,輕輕釦上他的手腕。
私定終生(5)
他屈下單腿,與我雙雙脆著,有模有樣地也替我扣上手鍊,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我怎麼覺得眼裡的水霧更凝重了。
拇指對拇指、食指對食指、中指對中指、無名指對無名指、小指對小指雙掌相合,我輕咳一聲,莊重地念道,“我藍嬌龍在此宣誓,無論生老病死、無論富貴與貧窮,我都願意永遠陪在夜鎖身邊,不背叛、不拋棄他。”
“龍兒,不可以”與我相對的手縮了回去,夜鎖的眼裡多了一絲躊躇、猶豫,我的眼淚瞬間絕堤,我現在總算知道那些新娘在教堂裡被新郎放鴿子是什麼感受了。
就這短短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夜鎖不要我了,並且越走越遠,最終消失在一團白霧中。
我由得眼淚在他眼前委屈地狂掉,他抿緊唇,像下了狠心再次合上我的手掌,“我夜鎖在此宣誓,無論生老病死、無論富貴或貧窮,我都願意永遠陪在藍嬌龍身邊,不背叛、不拋棄她。”
“夜。”我躺在夜鎖懷裡,看著漫天飛舞的竹葉,聞著漫野的花香,聽著小溪的潺潺聲,竟是如此的心曠神然。
“龍兒,那女人茅草屋裡什麼都沒有,我明天出去置辦一些。”他摟住我,輕吮了吮我的髮絲。
張美人都說是偶爾才來住的,估計光看風景就能神遊幾日吧。
“你想吃什麼?我會做很多飯哦。”我興奮地說道,完全忘記剛才求婚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名熟肉,字燒烤”他咬著我的耳朵輕輕說道,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