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緋玉是沒精力也無法弄清孰真孰假。
他能做的,也不過就是陪她瘋一回,成全了她念念不忘,更總是望而卻步的痴願!
見冷緋玉陰沉著面容馭馬向自己行來,祁雲澈仿似有幾分瞭然,吩咐了隨行的其他人,“你們先走。”
一直以來,冷世子與雲王的關係就極其微妙。
眾人看在眼中,不敢妄加議論,私下裡早就端著看好戲的心情,等著他們有一天大打出手。
縱觀這片深寂廣闊的密林,倒不失為好選擇!
待隊伍行遠,兩個男子穩騎於駿馬之上,外面烈日強光將林中照得光影斑駁,幾許灑在他二人身上,尤顯得英姿挺拔,無論眉眼氣質,還是與生俱來的難掩氣度,都勢均力敵。
四目相對,冷緋玉並未遲疑,開口便問道,“你打算拿她如何?”
他會問,是因為已經明白。
汐瑤不會甘願做祁雲澈的皇后,後宮爭鬥的日子,她不喜,更不會那般委屈自己!
而眼前的人是皇上認定的儲君,即便冷緋玉不知其中緣由,卻也隱有察覺。
皇上的態度太堅決,甚至讓他不止一次懷疑,祁雲澈生來就必須成為祁國的帝王,他為此而生,若不走上帝王之路,他就失去存在的意義。
那麼汐瑤該怎麼辦呢?
和她的前世一樣,他成為了她的全部,而她只能做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這個問題,祁雲澈並未回答,一如既往的沉默,讓冷緋玉鮮少從心底流竄出難抑制的狂躁。
莫不是他也不知該如何?
“你可願意為她放棄?”
皇位讓祁璟軒來坐不也是一樣的嗎?
若能保冷家萬全,不管祁明夏還是祁煜風,只要天下太平國泰民安,難道這二人還不得那個本事?
“冷家和汐瑤,你如何選?”半響,祁雲澈忽然反問。
冷緋玉隨之一怔,有半瞬真的在權衡,在舉棋不定,深深的糾結難以自拔,不可避免的為之動容。
冷家,汐瑤,要怎麼選?
但很快他就反映過來,尖銳的質疑道,“莫不是你選了汐瑤這天下就會動搖?皇上手中捏著你的命脈?你的生母?還是顏家?”
索性把所有話都說開了,只要能成全他二人,冷緋玉在所不辭!
無法釋懷汐瑤的是昨夜同他說的那些話,更後悔聽了那些話!
如果沒有,也許他就不會這樣困擾,父王不是已經鬆口了麼?眼下他又能娶她了,但他已不能
“說話!”收回翻湧不止的混亂思緒,咆哮聲從窒悶的胸腔爆發而出!
眼前的人淡漠得讓他青筋暴突,緊握韁繩的雙拳咯咯作響,直想用武力解決問題。
良久,這林間靜若隔世,再無人聲。
若這世間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選’抑或者‘不選’來區分,人活一世可就太容易,太瀟灑!
淺抿著薄唇,壓抑著心中真實的情感,祁雲澈望住情緒激昂的冷緋玉,倏的綻出一抹微乎極微的笑意。
那笑看似輕描淡寫不著痕跡,其中藏的都是不為人道的晦澀。
“在她沒有出現以前,我以為一生也不過如此。”
可是在她出現以後,他也不確定了
所以在祁雲澈的心裡,慕汐瑤也早就住進一個溫軟的地方,生根,滋長,盤根錯節,糾纏難清。
冷緋玉總算在那雙清冷的眸中望見不捨,他還以為他沒有感情,原是他藏得太好,差點騙到所有人。
祁雲澈又何嘗沒有感到意外?
更之餘他與質問自己的人早已註定將來忠臣侍君,永不背棄的關係。
他也以為慕汐瑤真如她自己所言,誰也信不過,更不得依靠,這不已經有人為她出頭了嗎?
一出手就將他逼入死角,要麼她,要麼這天下。
可他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利,要怎麼辦呢?
事到如今,祁雲澈總算承認自己不善言辭,只今日他無法在以默然相對,因為慕汐瑤是他也想珍惜的人
“若她想呆在我的身邊,我會不計代價護她周全,若她想離開,無論去哪裡”
話到末尾,他言語中難以割捨的一頓,繼而再開啟唇齒,淡聲,“我放手就是。”
言畢,冷緋玉竟是鬆了口氣般的露出慶幸的表情,他在替汐瑤慶幸,付出的感情並非只是一場空談。
而起先聽到方世林那番話時的僥倖也因此打消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