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祈裴元和若干朝臣家的嫡出公子在,沒有哪個商人願意錯開此機會來顧及著她,除了一人。
身後有腳步聲靠近,汐瑤頭不回,道,“張公子是覺得自己的販馬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不必多打交道,還是當真看上了小女子?”
張清曜呵笑了聲,與她並肩,“聽聞慕小姐昨夜未在璞麟殿置寢,在下前來賠罪。”
汐瑤不為所動,清淡道,“罪不在你,何須你擔此責?”
“倘若在下沒有提出那唐突之舉,便會不與小姐帶來麻煩,況且在下想與小姐遊湖的心願已經達成了。”眯著燦曜星眸,他話語中都充滿著行雲流水般的愛慕。
“原來只是遊個湖而已。”
逆著風,汐瑤已是興致缺缺,“是道那日汐瑤還戴著面遮,公子卻對我萌生興趣,實在唐突,眼下方知那不過是一時興起。”
“不盡然。”打量著旁側的女子,張清曜每句話都帶著試探,而她的回應無不相同。
他得了祖母的意思接近她,卻不知她到底知道多少,為誰效力,要在短短時日內摸清一個人的底細不是件容易的事,更甚還要將其娶過門。
賞著湖中水色,汐瑤滿臉不解道,“不盡然?不知小女子何德何能被公子瞧入了眼,莫不是想與沈家結門親事?”
“在下對瑾瑜兄囤糧一舉大感稀奇,卻不是接近小姐的主因。不過”
他稍頓,深眸望了旁邊看似嬌小,卻神情堅定的女子一眼,“若小姐能為在下解惑便甚好了。”
果真奸商,無孔不入。
汐瑤心上嘆完,移眸於他一記不冷不熱的眼色,輕輕莞爾,“公子大可猜上一猜?”
張清曜果真配合,彷彿認真思索了下,才是揚起他看似毫無攻擊性可言的好看眉目,自若道,“難不成是小姐預知哪裡不久將會發生戰事,所以才有此防範?”
聽了他玩笑摻半的猜測,汐瑤先是一訝,罷了就只剩下強忍的笑意!
沒想到她無心插柳,竟讓張家這聰明絕頂的庶出子會錯了意思去,如此更好,真真稱了她的心!
不否認,亦不承認。
她只將臉色微微一凝,再做故作迴避的說道,“有誰會嫌手裡的銀子多?尤其於我這樣身在宮中,命不由己的。當然要儘可能為自己多做打算。”
她等的是天災,被有心人瞧去,便當作她得了可趁之機。
張家謀反的話,戰事一起,銀子和糧草自一樣都少不得。
不過想想,汐瑤倒覺得真的打起仗來,能有機會藉此賺一筆也無妨。當然,還得她有命活著花。
“是嗎?”張清曜看著她,揣測著她每個表情,每句話,語帶雙關的道,“既是這般,若在下能能讓小姐擁有用之不盡的錢財,可否能得到卿之一顧?”
“你當真屬意我?”汐瑤忽然伸手抓起他胸前衣襟,直言問道。
沒想到她有此舉,張清曜稍有怔然,他反映極快,轉而反問,“我只想知,你與雲王可有真心?”
若她說有,他可是會擔心她將張家謀逆之事告訴祁雲澈?
“你很在意?”眼中溢位挑釁,汐瑤笑了起來,竟是魅惑叢生,幾分妖孽。
這是她真性情麼?
張清曜只微一閃神,抓住自己的女子驀地笑起,對他輕聲,“先救我一命再說。”
話音未散,她已驚叫著飛身墜下樓船,他下意識伸手,只觸到幾縷飛揚的髮尾,接著便是落水之聲,水花飛濺,佳人薄命啊
張清曜豈止措手不及,簡直錯愕至極!
可他非蠢人,眨眼間明白她的用意,綻出複雜卻不厭惡的臉色,深諳的眸中還含有幾分驚喜,搖頭無奈道,“真是狡猾”
遂認命的跳了下去,陪她唱個英雄救美。
遠處,與樓船相隔不遠的距離,一艘更為華麗精美的船上,祁雲澈與冷緋玉並立,好巧不巧將對面發生的一切看入眼中。
先望那人兒與張家庶子站在船尾說話,不遠不近的距離恰恰能讓人看清他們每個神情,還有她抓了那個男人衣襟的輕浮舉動。
這本足夠叫人上火,繼而汐瑤冷不防主動跳進湖中,將兩個男子好一陣驚嚇!再得那張清曜也跳了下去,祁雲澈俊龐隨之陰冷。
身後船內正陪著淑妃打趣說笑的祁璟軒聽聞外面的響動也是走了出來,手扶欄杆遠眺了去。
“七哥,玉哥,有人墜湖了嗎?”瞧著對面樓船裡動連連,他似想湊個熱鬧,不願放過任何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