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當中狂性大發的祁璟軒,又是不可思議,又是難以置信。
余光中忽見有人進來,側眸瞧去,又得一驚!
“你——”
賈婧芝難得露出抹驚色,倒是慕汐靈平靜得很,本就知情,更深知大姐姐手段非常,既她已經提醒了她,又怎會笨到還遭算計?
故而見人總算肯現身,她便識趣的移開個空位,讓她走到裡面去。
接著,其他人同時望見汐瑤,無不是先詫異,又有那麼一時半會兒反映不及。
“你沒事?!”
祁煜風眸中厲色將她掃遍,話語一字一句的出口,切齒非常!
冷緋玉正死死扣著祁璟軒,緊擰的眉頭都沒來得及舒展開,目光定在汐瑤身上,半響一聲失魂落魄的乾笑,自嘲。
聰明如她,怎會有事?怎會輕易容忍設計了去?
就應該如此,也只有如此才對!
倒是他犯了蠢!情緒被十二鬧這一場,攪得天翻地覆,連最初的判斷都忘了做思索。
只知道想置她於死地的人多不勝數,今日她萬劫不復,明日他定要將張家每個人碎屍萬段,親手為她報仇!
此刻見她完整的站在眼前,全然不知自己是何面色,心中只由著那一陣狂喜跌宕不停。
她沒事,真好,真好
“三妹,你去哪裡了?”沈修文話中全然是鬆了一口氣。
礙著廂房本就狹小不堪,擠了那麼多人,他身形向汐瑤傾了一傾,才發現過不去,只好僵立原地,溫文如玉的臉上,盡是鬆脫慶幸。
聞他言,汐瑤只回與一抹寬慰的溫色,再將這早已凌亂的屋中環視。
鬧成如此,那榻上雲雨之後的男女還未有一絲反映。
料想菱花給於婉兒下了隨身攜帶的迷丨藥,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的。
而那模樣醜陋,頭髮花白的老道士,五官正緩緩流出血來,怕已經斷了氣。
只望這一瞬,忍住作嘔的不適,汐瑤心裡想法更多了。
堂堂璃雅郡主刻意給她安排這麼個道士毀她名節,真真惡毒,煞費苦心!
避開不堪入目的畫面,平寧正癱坐在地上,像是哭得沒了力氣,佈滿淚痕的臉低垂著,誰也不看,許是因為沈修文的反映冷了心吧。
祁雲澈如她所想,端的是波瀾不驚,黑沉沉的眸,只與她雲淡風輕的平靜,就好像一切在他意料之中,他根本不感到意外。
那若在他意料之外呢?
暗暗腹誹完,汐瑤也懶得理他了。
她人能在彼時出現,已是無需多言,還有哪個瞧不明白的?
他們也知她不傻,只消轉瞬,就都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武安侯府的嫡女豈是泛泛之輩?
她天生就有一顆機關算盡的心,想與她鬥法,今天這一出還稍欠火候。
要怪就怪先前一幕太震撼,身邊又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那會兒都去為自己綢繆打算去了,多說多錯,冷眼旁觀最安全。
這些人的心思,汐瑤豈會不知?
早先吩咐了菱花湛露之後,她人一直在院外的死角里藏著,一牆之隔,雖看不到,若這方說話稍顯大聲,她還是能聽清楚的。
她可以無所顧慮的利用這裡的任何人,卻無法裝出疏離和不解,藏著虧欠,去面對祁璟軒
與他倉皇的眼四目交接,汐瑤心裡泛出一陣心疼。
根本還是個孩子,只因失去了心愛之物,被剝奪了無邪的天性,只能無助的哭喊打鬧。
那身純白的衣袍沾了灰,幾縷發狼狽的垂在額前,瞳眸中光彩盡失,明媚不在。
在這汙糟的囹圄之中,有一顆純粹玲瓏的心是多麼彌足珍貴。
也正因他心似無暇琉璃,卻是最最不適合與人爭權奪利
他怔怔然回望汐瑤,手中的匕首哐當落地,眼都不眨,生怕眨了眼,便是一場錯覺。
繼而,僵滯中恍然回神,那眼眸裡倏的綻出一道精光,張了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得冷緋玉利落的在他頸後悶敲一記,昏厥了過去。
如此也好。
汐瑤沒法在這麼多人面前安慰他,這場戲,還沒唱完。
整理了思緒,忽略去祁明夏瞭然之後的淡定姿態,直尋了煜王看去,眼中尖銳不比他遜色,開口諷誚道,“煜王說的是什麼話?難道希望汐瑤有事麼?”
素來她就不是好欺的,這在全京城都不是秘密,今兒個她連無辜都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