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如白晝,將雨水暈染的深宮籠罩在詭異的白芒中。
震耳欲聾的雷鳴聲掩蓋了所有,像是要將這天撕裂。
粉喬被嚇得顫抖不止,下意識的抬頭向上看去,餘光卻見一行人緩緩邁入閣中。
當先的是四個宮婢,她們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撐著花傘,步步行得安穩。
絲毫未曾因這狂亂的雨夜所影響。
接著是八個太監抬著轎攆轉了近來,轎攆上,一身鳳袍的袁洛星端坐其上。
在她身後,威風凜凜的帶刀侍衛止步於外院,無需他們出刀,如今這閣中只有任人宰割的一老一小。
落轎,袁洛星在小太監的攙扶下盈盈起身,身後一個奴才為她打傘,兩個小心翼翼的提著她長長的裙襬。
她就是這般招搖的走了進來,站定靈前,昂首,臉上掛著不可一世的笑容。
她以為,她贏了。
粉喬跪坐在地上,揚起頭望她,眼中是無以復加的恨。
卻是在這帶著恨的目光中,袁洛星身旁那小太監上前一步,揚起手便賞了她一耳光,“賤婢!你的主子在生前連規矩都沒好好教過你?還不快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娘娘
粉喬冷冷的笑。
若她們姑娘不死,眼前這個人能做皇后?
挺直了跪姿,她向袁洛星沉身大拜,“奴婢給賢妃娘娘請安,賢妃娘娘吉”
沒容她說完,那小太監又是狠狠一腳踹過去,“叫錯了!”
粉喬翻倒在地,連日來她早就疲憊不堪,身子也不如從前好了,剛才受那一巴掌,嘴角已然流出血了。
將自己撐起,她抹去血跡,“規矩?皇上口諭,琅沁閣不得任何人擅自進入,不知賢妃娘娘可懂這規矩?皇后?立後大典未行,你算哪門子的皇后!”
一番話終於惹怒了袁洛星。
她兩步走上前去,探出手擒住粉喬的下顎,目露兇光,恨不得將與慕汐瑤有關的一切都統統毀盡!
可一想到自己是最大的贏家,那心中積怨許久的怨氣也就自然而然的消退了許多。
她露出惡毒又甜美的笑,說,“想不到姐姐身邊的人一個賽過一個的伶牙俐齒,只可惜,你們都被本宮玩弄在鼓掌之間,自然,你也不例外!”
她今日來,就是為了斬草除根!
粉喬先是一怔,再而神情反倒松釋許多。
她無所謂的笑了笑,一把拂開她牽制自己的手,嘲笑道,“沒想到賢妃娘娘連奴婢這小小的人都要放在眼裡,你想殺我,這太簡單了。”
四婢只剩下她一人,張嬤嬤也被送到宮外修養,皇上定會讓她安享晚年。
姑娘去了,粉喬自己活著有什麼意思呢?
死?
她從前怕,而今算得了什麼?
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