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在笑。
“如何?我這三妹妹可是個妙人?”
汐瑤不覺意外,畢竟初初時慕汐靈也給了她許多意想不到的驚喜,讓她另眼相看。
在這點上,她和祁煜風感觸倒相似。
“本王讓你照顧她,是在本王取得這天下之前。”祁煜風話語平淡,卻有氣貫雲霄之勢。
“老七是個本事的,你跟他不虧。假使到了那天,本王敗在他的手下亦不會有悔,只不過,到那時,本王會讓慕汐靈與我一道死。”
勝敗乃兵家常事,就是他都不得不承認。
汐瑤也覺得,能聽到祁煜風這一番話,今夜真是太值當!
禮尚往來,她也佯作說笑道,“煜王殿下是在諷刺我貪生怕死,還是隻想在功敗垂成那天給自己的狠辣之名再添一筆呢?”
“本王不會輸。”祁煜風很肯定。
他將才不過是打了一個不太恰當,又只能那樣形容的比喻。
“不過你可以問問老七。”
他大步邁出院子,邊說道,“死時願不願意一個人走黃泉路,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響在冷夜的武安侯府中,氣煞了汐瑤,酒都沒心情喝了,站起來瞪著那背影惡狠狠道,“要死也是你先死!!”
祁煜風無所謂,反大方留下句‘改日再來’,便是真的走了。
改日他還要來?
汐瑤氣不打一處!
明兒個她就讓慕寶去街市上買幾條惡犬放府中養!
連酒具都沒收,直徑回了珍華苑。1
但見那屋裡有依稀燈火,鬼長隨勾著背站在屋外,看似散漫,實則早就耳聽八方,眼觀四面。
誰來了,汐瑤問都懶得問。
拂了拂手,她道,“要守到院門外去守,想到有人在我院子裡我就睡不踏實。”
說完進了屋,阿鬼回身看看另外六個,大家都是一樣的表情被嫌惡了?
祁雲澈在書房,汐瑤走進時,他正站在書架前,深眉微蹙,不知思索些什麼。
余光中見她回了,便道,“竟是些兵法和奇門遁甲的書冊,我倒是越發覺得小看你了。”
向來他說話,一句裡有好幾個意思,汐瑤都不覺得稀奇。
想到長公主還有陳月澤對她的告誡,盯著祁雲澈,她冷颼颼道,“敢情七爺才發覺麼?本姑娘厲害之處多了去了,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唬住的。”
走到她面前,祁雲澈便嗅到她身上的酒氣。
默了默,他問,“還在怨我前夜?”
“怨有何用?”汐瑤滿臉端的都是無奈,眉間擠著愁笑。
“你們兄弟幾人指著一個位置爭,與我確實不得關係,可那麻煩自會找上我,你說怎麼辦呢?祈裴元到底想做什麼,你比我清楚多了吧。得,不關我的事,用不著同我說,我要去沐浴了,你自便吧。”
說完她就轉了身,進了浴室。
在祁雲澈眼裡看來,怎樣都是彆扭的。
除去衣物,將自己全然浸泡在池水中,汐瑤原以為自己沒那麼生氣,不想見了他,這火氣噌的上竄,竟有些控制不住。
下午回府安頓好慕汐靈後,翼宿便來稟告了那刺客的事。
哪個會想到裴王妃會花重金買刺客來取自己的性命?!
輕緩的步聲踱進浴室,止步在汐瑤跟前,便是靜默了
池水裡的人兒閉著眼,等了一會兒,她先開口說,“當年那場宮鬥,只因有二妃相繼斃命,李修儀就被生生忽略了,毒害蓮貴人的是裴王,目的是要為他的母妃報仇?或許還有別的,不過我也只猜得到這麼多了。”
這本不難推測,不過在當下明爭暗鬥的局勢中,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明王所為。
其實暗中,不止祁雲澈,祁明夏還有祁煜風,恐怕連皇上都早就揣測出蹊蹺。
正因為是在這個時候,實在太好與人發揮,摒除異己。
祁雲澈在池邊側身坐下,靠近仰頭靠在池邊的女子,端詳著她沉靜的臉容,他問,“你覺得誰是害死李修儀的人?”
汐瑤抿著唇笑了笑,說,“暫時沒想到。不過德妃和賢妃的死都是納蘭嵐的手筆。”
“何以見得?”
睜開眼,汐瑤望著俯在她正上方的那張臉,滿眼的不悅,“你不是都見過那位聲名遠播的思遠方丈了麼?宋成遠的三叔曾在太醫院當差,賢妃因小產而死,德妃中了鳩毒,這之後,宋御醫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