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不會放手。
若言霍然坐起,掃視帳內,觸目之處,垂幔低拂,錦被寂然,身邊空出的一塊,依然是空的。
鳳鳴並沒有如他期待那樣,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閉著眼露出乖乖睡態,再次出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若言眸底掠過一絲凜冽到極點的失望。
安神石粉末已經被徹底清理出寢宮,而鳳鳴的陽魂卻再也不聽召喚,難道安神石真的是心毒唯一解藥?一旦使用,鳳鳴身上的心毒就永遠解開了?
可是,和安神石粉末接觸的是自己,而不是中毒的鳳鳴。解毒藥完全沒有接觸中毒者,就消除了所有毒性?
難道鳳鳴和自己的神奇夢會,真的要就此告終?
一旦擁有過,卻又不容分辯的被奪走,堂堂離國之王,無法容忍天神這樣捉弄,更無法容忍那些導致這結果的叛徒。
一個人如果憤怒到達極點,不再會是怒目豎眉,怒意會從表面潛入面板肌理之下,控制著肌肉的微妙變化,抽搐出冷然的微笑。
此刻,這充滿危險和陰鷙的微笑正在離王臉上慢慢成形,卻被一個輕微得很容易被忽略的小小聲息打斷。
若言轉過頭,彷彿發現獵物的野豹一樣,眯起眼盯著被清風吹得一拂一拂的黑色垂幔,那拂動的紋理輕柔迤邐,如詩如畫,拂動的韻律比殿上的歌曲更清幽動人,是天地自然之音。
而他的視線,冷靜中沸騰期待,瞬間刺透了這美極、柔極、動人之極的垂幔。
大手一揮。
圍繞床沿的垂幔感覺到他的氣勢般飛舞著驚恐散開,開闊寢殿在眼底延展開來,寢殿中央的矮案邊上,一個他等待已久的身影赫然入目。
鳳鳴躺在地上,剛剛被若言召喚入夢,尚未清醒過來。
身體放鬆,仰面朝天,一隻手隨意地攤開在身側,另一隻手輕輕搭在半邊臉上,彷彿在入睡前他還惺惺忪忪地打了個哈欠。
安神石粉末清理掉了。
鳳鳴的陽魂回來了。
躺在離國的寢宮地上,呼吸悠長,懵懂,放鬆,舒展覆蓋在半透絲衣下的四肢,裸露著精緻潔白的腳踝,化成十里春風之下,最毫無防備的,令人不忍心卻又忍不住要採擄的一朵稚嫩的花。
這是離王的地盤。
伸向這朵銷魂奇花的手,自然也只能是離王的手。
若言一步步靠近,半跪下來,把他慢慢摟在懷裡,很慢,很緩。
他心知肚明,這是一個夢,夢既然如此甜美,就應該珍惜珍重,緩緩品嚐,再說他最近也罕見地反省一番,認為在夢中驚嚇威脅鳳鳴,實在是愚蠢到極點的下策,容恬對鳳鳴用乳環這種下三濫的東西,讓鳳鳴痛苦不堪,正是自己爭取鳳鳴投向自己懷抱的大好時機。
趁著夢中兩人獨處,以自己獨有的風度氣魄,銷魂噬骨的挑逗手法,輕憐蜜愛的懷柔手段,把鳳鳴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從身體到靈魂,吃得乾乾淨淨。
首要之務,就是先把容恬留下的主人般的證物,那個讓鳳鳴哭叫不安的東西取下來,把容恬的痕跡和氣味從鳳鳴身上通通掃除。
鳳鳴就算要戴乳環,也必須戴上鏤刻了離國王族標誌的乳環。
離國有最優秀的工匠,能打造精細體貼的小東西,不但造型精美,而且也可保證小巧體貼,不會造成太大痛苦。
對於這一點,若言很有信心。
像容恬這種粗魯卑鄙的傢伙,把這小傢伙弄得碰一下都哭得撕心裂肺,太過殘忍冷血自私!
若言把鳳鳴摟在懷裡,指尖輕輕掠開衣襟,視線探到裡面,果然,胸膛那挺起的小點上仍然掛著那該死的乳環。
烏黑的金屬泛出淡淡光澤,勾在淡紅色,如嫩花瓣般嬌嫩的蓓蕾上,襯以肌膚如雪的胸膛,殘暴淫靡得驚心動魄,妖魅美麗得心搖神馳。
體溫透過薄絲衣淡淡傳來,帶著鳳鳴特有的乾淨氣味的氣息,輕輕噴在男人脖子肌膚上,只是短短几個呼吸,卻像已抱了他百年,千年,像離國的神詆早在很久之前,就把他送給離國的王了,是一件很好,很好,讓人滿意到再提不出任何要求的禮物。
快醒了吧?
垂下的濃密睫毛有了點動靜,若言無聲地等待著。
黑黝黝的睫毛漸漸顫動,像花上靜默的蝴蝶終於有了要飛的慾望,扇動的力度細微卻深遠,輕柔地扇在男人冰鐵一樣剛硬卻不知不覺開始柔軟的心臟上。
看著鳳鳴睜開眼睛,茫然的眼神和自己的凝視撞上,若言從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