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團團轉,作了滴溜溜陀螺似一個耗子。如此直忙過半月有餘,才算是塵埃落定,勉強將此案了結。
然而任展昭白玉堂忙個四腳朝天,龐昱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閒!話說那日他被白玉堂快馬加鞭帶回武進城,那白玉堂見他額頭越來越燙,人也越來越暈乎,便發起急來,也不容先回縣衙去稟報包大人,亦不管彼時黑燈瞎火半夜三更,竟是徑直尋到醫館,一腳踹開門!當即拎著耳朵將郎中從熱被窩裡拖出來,也不待他穿衣著靴,
卻立時教他做了個眾人皆睡我獨醒的大夫,逼著望聞問切。後得知龐昱並無大恙,只是發熱而已,才放下心來,將龐昱安頓在縣衙,延醫調治。按說龐昱只是風寒,並非甚麼疑難雜症,喝幾副湯藥便可望痊癒,然偏龐昱碰不得藥汁,只得灌薑湯、吞藥丸,如此一折騰,又是幾天。好容易退得燒下來,怕他再出甚麼差錯,便再不讓他出門,頂多允他在縣衙內四處走走。那龐昱本是個天生的好奇性子,閒不下來,頭兩日還樂得清閒,然過了幾天,卻拘束的渾身難受!便總想出去轉轉。無奈包大人展昭白玉堂等人一概不許,自己又不似展昭白玉堂一身武功,翻不出縣衙方寸之地,便只得認命。只記掛著那土地廟裡書生屍體,便出了幾兩銀子,叫了口薄皮棺材,吩咐幾個人抬出城去,將那人殯葬了不提。
卻說龐昱在縣衙裡悶了半月,好不容易等到一干人等陸陸續續清閒下來。又抱了驥兒,與展昭在王乾孃墳前磕了頭燒了紙,又安撫平兒鳳兒等人。待到公事私事盡皆塵埃落定,便準備啟程,打道回府。按理說龐昱作為辦案人員,應該與包大人一起回京面聖,恰好他也貪著與展昭白玉堂等人共處,本是不著急的。然而皇帝不急,太監卻偏偏急得要命!須知那京城裡的龐老爹是個愛子如命的性子,從小到大本未放龐昱出過幾次卞京城。偏此次龐昱奉了聖旨,與展昭等人共赴常州!隔著千山萬水不說,若是去遊玩探親也便罷了,卻是去辦案!焉能不心牽!每天提心吊膽,長吁短嘆,茶飯不思,思子之情竟比那多情女子無情郎的相思還要刻骨上幾分,只盼著他早日迴轉!便三天兩頭,雁寄錦書,魚傳尺素,直搞得比二十一世紀駭客針對網路伺服器的攻擊還要頻繁,催得龐昱煩不勝煩!如此N遍,龐昱終於受不了了,一橫心,乾脆決定——提前回京!
龐昱說是提前回京,其實也早不了多長時間。因做出這個決定時他與包大人一干人等已經在路上,所謂提前回京,也不過是借了快馬加鞭回開封府報信的傳令人馬,將他與驥兒先一步送回龐府,安一安龐老爹的心而已。回開封府報信,本有展昭白玉堂兩人可用,聞聽要送龐昱回府,展昭不用說,便連一向不理官府之事的白玉堂,這次竟也做起了自薦的毛遂,自告奮勇,搶著要去!可惜龐昱本與展昭親厚,且回想起這白耗子進城路上所做之事,便很有幾分悚他,不敢亦不怎麼情願讓他送。於是便選定了展昭,將驥兒捆在胸口,披了狐裘,跨了蒼雷,教展昭緊緊捂在懷裡,一騎紅塵直奔卞京城而去了!
按理說龐昱在外做了幾天遊子,如今眼看要歸家,也是一件喜事。再加上他與龐老爹分開了這些時候,還真有些想念,親人團聚,本是該高興的。然龐昱想到又要就此與展昭分別,雖然卞京城裡抬頭不見低頭見,並非甚麼生離死別,但情緒也難免低落,且這隻貓一向就公務繁忙,而這次常州的案子雖勉強結了案,可有些事思來想去,卻並非巧合!首先那府邸袛園兩處產業,一處起火,尚可算作偶然,可兩處都起火,且這火早不起晚不起,偏偏在包大人收網出兵的時候起,還幾乎起在同一時間,這恐怕就不能算作偶然了!其次,雖然兩處現場都沒剩下幾個活口,袛園更是無一人生還,且屍體盡皆燒成黑炭,可當初火起之時為了找自己展昭白玉堂兩人可是幾乎翻遍了整個袛園的,屍體一一看過,他二人記得真切——那屍體竟是具具帶傷!
不是傷在前胸,便是傷在咽喉,盡皆致命之處,且傷痕皆是利器所致,更有幾具屍體胸前背後尚帶羽箭,明顯是被人所殺!然白玉堂與所帶官兵都一致否認曾經殺人放火,那這又作何解釋?若排除白玉堂,便只剩下一個可能性:那些人是被曾經出現在袛園,阻擊白玉堂的兵丁殺的!可那些兵丁既然能衛護袛園,又為何要殺人放火,毀屍滅跡?且袛園失火後再未見那些兵丁,他們從何而來?又向何而去?如此神出鬼沒,竟如同地府的陰兵一般,到底是何方神聖!而聽包大人公孫先生說,宇文府邸庫房雖多,可只有一間庫房堆積金銀,其餘竟然都是空的!按理說這宇文一族拼命搜刮金錢,那刮地虎又是個守財奴性子,這到手的金銀怎麼也不會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