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嘗?”
龐昱卻沒明白他話中意思,只道是他要摘給自己吃,便道:“當然想吃啦,所以你倒是去摘啊!”
他此話甫一出口,便見展昭笑道:“好!”未等話音落地,迅疾出手,一手攬在他腰間,另一隻手就勢向他腿彎一抄,提氣一縱,龐昱只覺身子一輕,眼前一花,還沒待叫出聲來,便見景色驟然切換,二人竟是已身處樹顛,隱在了那層層疊疊的綠葉之中!
展昭突然施展輕功,事先沒打招呼,也沒給龐昱甚麼緩衝時間,龐昱被這突如其來的加速度晃的有點頭暈目眩,一時竟反應不過來,手足無措,任憑擺佈。便只見展昭攬了他腰,讓他坐在自己身上,靠在胸前。卻低頭湊在他耳邊柔聲道:“這高處棗子甚多,昱兒想吃哪一簇,待展昭摘了與你。”
龐昱暈暈乎乎,好不容易回過神。待雙眼對準焦距,卻發現身邊上下左右前後,幾乎盡皆紅彤彤的大棗——原來那棗子被樹葉擋住了,在樹下看不真切。低頭看看,驚見展昭身下竟僅有一根細細的樹枝。又見那棗樹甚高,足有十米,便有些心驚膽顫,擔心道:“這樣行嗎,掉不掉的下去?”
展昭卻氣定神閒,伸手摘下一顆棗子,揩淨了送到龐昱唇邊,笑道:“昱兒只管吃棗便是,有展某在,乾孃家的大棗樹還摔不著你。”
龐昱聽他如此說,想想也對,這隻貓的武功雖不敢說天下無敵,但至少也是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既然他敢打保票,那肯定沒問題。遂放了心。安下心來,頓覺鼻端棗香四溢,肚裡的饞蟲哪裡還忍得住!便舒舒服服靠在展昭懷裡,一面享受他遞上來的棗子,一面自己伸手去樹上摘了,掏出懷內白絲帕揩淨,也往展昭嘴裡送。
那樹上高處棗子卻比低枝丫上的不同,已是早就熟的透透的了,幾乎是一觸即落,自動便往手心裡掉,且又甜又粘。展昭便專撿那最紅最大熟的最透,且既無蟲眼病害,又尚未被烏鴉雀鳥叨過的,一顆顆餵了龐昱吃。見他吃得香甜,唇角便禁不住微翹——這個昱兒先天不足,從孃胎裡帶來一股虛寒,後天又不曾調養的好,便落下個弱不禁風的身子,全身綿軟,骨脆筋柔,雖看著挺長大一個人兒,實際卻竟是沒幾兩肉。這一年來,也曾犯過幾次虛寒症候,所幸無礙。按理說此病應對症下藥療治,可他偏偏又討厭那股藥味,聞見便皺眉頭,更是死活不肯喝。若硬是灌了下去,便定要吐個天翻地覆,反而更受幾分苦。眼看次次如是,自己也無奈,只得從公孫先生那裡套了幾個養生的法子,平日便留心調理,常弄些山藥粥、伏苓糕之類溫和補氣的膳點與他吃,至於綠豆、香菜、鴨肉這些涼性吃食,除了大暑,一貫少叫他沾。這次來常州,正值菊黃蟹肥之時,螃蟹性寒,本不欲叫他吃,無奈龐昱廝鬧,還是點了。只是畢竟擔心,便特特點了溫和桂花釀,外加鯽魚、豬腳,皆是或性溫或性平,補身的東西。而如今正是棗紅時節,大棗味甘;性溫;補中益氣;養血安神,他又愛吃,可不正該讓他多吃些?
兩人當即便倚在樹上,一邊哺棗,一邊說些悄悄話兒,不知不覺,紅日西移。正吃得開心,忽聽樹下面有人叫道:“喲!這哪來的滿地的棗核兒!”
二人驟聞人聲,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天色已暗,又聽那樹下聲音乃是王鳳兒,展昭便急忙應聲道:“嫂子,是我們!”說著便抱了龐昱,從樹上一躍而下。
那王鳳兒開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甚有些奇怪。一轉眼卻忽見樹上突然落下兩個人來,頓時嚇了一跳!急往後退了兩步站定,拍著胸口笑道:“可嚇煞俺了!還以為大老鴰也會吐核兒了哩,卻原來是你二位!”
展昭放下龐昱,不好意思道:“卻嚇著嫂子了,展昭在此賠罪了。”
那王鳳兒聽展昭如此說,卻“噯喲”一聲,嗔怪道:“展大哥甚麼時候又如此見外起來了?還是照舊,叫鳳兒。”卻又瞟了龐昱兩眼,吃吃笑道:“若是嫂子吃醋,不這般稱呼也便罷了。”
龐昱聽她這般說,趕緊道:“不妨事!姐姐聽著順耳便好!”
“噯喲!”那王鳳兒見龐昱認真,卻樂了,笑道:“卻是個實心眼兒的!”便拉了龐昱手道:“鳳兒是跟你開玩笑呢,嫂子的心眼兒哪能有那般小。”又仔細端詳龐昱一陣子,道:“聽娘說你有個幼年落下的病根兒,現在還好的不利落。卻果真是這般。只不知可上心調理過沒有,都吃些甚麼藥?”
王鳳兒這麼一問,卻為難了龐昱!他本來就沒病,是隨口謅出來糊弄王乾孃的,這叫他如何是好!只得道:“我從小就是這個樣子,從會吃飯時便吃藥,不要說一般的藥材,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