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由頭,對小俏兒喝道:“小姐明明白白說了要去宅院,你只帶路便是,作甚老顯擺那些個玩物?我家小姐不曾見過還是怎麼?做下人的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小俏兒回過神來,低頭道:“那請小姐隨我來。”
小俏兒帶她主僕二人一路走一路看,將將走了不到一刻,那小姐就嚷著累了,在合歡樹旁的迴廊裡坐下來歇息。
看著魚池裡又有了不少落葉,小俏兒便拿了細耙去撈。抬頭望望她的婆婆樹,心裡悄悄地念叨:“婆婆樹啊婆婆樹,你叫這兩人快些走了吧”
而回廊下卻傳來嬌笑漣漣:“三年了,明漻哥哥變成這樣挺拔出色的人,雖說是經商,可那些個商賈之流的歪風濁氣半分也沒沾染。怪不得爹爹總說他是不可多得的俊才”
“只是他素來性子淡然,不喜負累,寧願放著大好前程不好,偏跑到這破破爛爛的瑞興城,成日裡只顧著伺弄小玩意兒,倒是有閒趣。若不是人家這次求了爹爹,怕是還見不到他。爹爹說,只是明漻哥哥他不喜罷了,若他肯回去,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那,小姐你呢?若許公子他回京,你怕不怕”
“怕什麼?御史大人雖已不在人世,我爹爹可是對昔日的指腹為婚十分篤定呢。”
“小姐,你們這可真是天定的好姻緣,尚書之女,御史之子,門當戶對不說,才子佳人,青梅竹馬,更是佳話呢。”
“小丫頭,就你嘴巴甜!”
這主僕二人笑作一團,小俏兒站在婆婆樹下呆呆地看著,手裡的細耙什麼時候掉了都不知道。
指腹為婚?
小俏兒覺得自己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似的,堵得好難受。她其實老早就想過,公子以後定會娶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為妻,從此與子偕老舉案齊眉,而那時的她也一定會在心裡默默地祝福。她沒妄想過什麼,也曉得自己出身卑微,只是希望能一直侍奉公子便好了。
這是老早便想好了的事情,可是在聽到公子的婚事時,為什麼還是會難過會有隱約的不甘心呢?
“哎哎哎,你去給我家小姐倒杯茶來。殷勤著點,我家小姐以後可就是你家女主人了,再這般怠慢,仔細日後將你趕出去!”柳兒愈發張狂起來,對小俏兒也愈發地頤指氣使。好似她家小姐已然成了蓮鯉齋的女主人。
小俏兒也不知自己哪兒來的一股勁,脫口而出:“柳兒,端茶送水我自會照辦,但你也不必說得這般不中聽吧?”
柳兒立時惱了,那雙吊梢鳳眼凶神惡煞好像要吃人:“我說的不中聽?你無端擾了我家小姐的好興致還說得這麼輕鬆?我們小姐可是你府上的貴客,怎由得你這劣奴這樣怠慢!嫌我柳兒說話不中聽?哼,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說什麼自會照辦,這般傲慢語氣,你當自己也是個小姐不成!”
“你!你莫欺人太甚!”小俏兒氣得發抖,卻敵不過柳兒的巧舌如簧。
“哼,欺人太甚?”柳兒冷哼一聲,突然揚手給了小俏兒一耳光,得意洋洋道,“過不了三五月,我家小姐就是貴府的夫人了,我現在不過是替小姐提前教訓一下不聽話的下人!
“你!”小俏兒被這一耳光打得怒將起來,拿出小時候在村裡與二狗子打架的勁頭,一把將柳兒推到魚池裡去了。
推她進去的一瞬間,小俏兒便後悔了。那池子裡是公子最愛的魚!
斯然小姐一見自己的丫鬟受了欺負,立刻站起身來:“你這刁奴!竟然如此無禮!很好很好,明漻哥哥府上的人架子大的很,我今日算是見了。柳兒,去換身衣服跟我走,我倒要問一問明漻哥哥,他宅子裡的奴僕,便是這樣待客的麼?”
她一提到公子,小俏兒的心就疼了,也軟了。想到自己今日一定給公子丟臉了,便覺得對不起公子。
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向斯然小姐低下了頭:“小姐息怒,是小俏兒錯了。小俏兒這就去泡茶。”
“不必了!”傅斯然冷冷道,“你記著,這幾月我任你逍遙,但等我來蓮鯉齋那日,便是你滾出去之時!”
說罷,帶著渾身溼答答的柳兒揚長而去。
隔著牆,小俏兒聽到她二人的對話:“明漻哥哥素來不喜女侍,身邊怎會無端多出個女子?我道是個狐媚女子,卻也不過爾爾。但無論如何,教訓一下是應該的,免得她以後大了膽子,招招搖搖。”
“小姐說的極是,將來小姐名正言順進了許家,哪兒還有她容身之所?瞧她那樣子,直接亂棍趕出去便是了。”
“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