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裴遠遠的看見她跌坐在地上,心不由自主的揪起來,就要拔腿下樓時看見白言撐著傘已經跑向她了。欲邁出去的長腿硬生生的收回來,落在窗欞的手指被雨水淋溼,暗暗的收緊。
“夫人。”白言蹲下身子將傘全傾斜向顧明希。
顧明希恍惚的睜開眼看見面前的白言,血色盡失的臉憔悴不堪,美麗的眼睛蒙著水霧讓人心疼無比。
“夫人,我送你回去。”白言聲音輕輕的,安靜舒適,沒有刻意的安慰,也沒有可憐。坦坦蕩蕩的讓人挑不出毛病。
此刻任何的安慰於顧明希都是諷刺。
白言一隻手撐傘,一隻手扶著她起來,緩慢的往前走,並沒有驚動任何人。雖然總統府大部分都是閣下的人,但這樣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閣下也不會只讓自己跟去,連思宇都沒叫。
兩個人的身影在雨幕裡逐漸的消失,龍裴一直站在視窗看著她消失的方向,身子筆直而僵硬。良久,他的視線落在地上摔出來的東西上。
劍眉裡有幾分猶豫,最終他還是撿起來重新放在盒子裡,放進了抽屜裡。接著便是處理檔案,平靜的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白言和顧明希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將她送到門口。收起傘,恭敬道:“夫人請進去,早些休息。”
顧明希點頭,視線看見他潮溼的衣服,有些過意不去,“謝謝你。”
“夫人客氣了。”白言點頭,欠身轉身離去。
顧明希沒有驚動任何人,回到房間洗熱水澡換乾淨的衣服倒在床上疲倦的什麼都來不及想沉沉的睡去。
這一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覺渾身都在發燙,頭也很重,迷迷糊糊的以為自己回到了17歲以前。那時什麼都還沒發生,她和秦遠好好的在一起。
秦家的後院有一顆棗子樹,她最喜歡吃青青澀澀的棗子。秦遠嫌棄那東西酸牙不願讓她吃,也不讓傭人幫她摘。她不服氣的就自己爬到樹上,嚇壞了秦遠。一直站在下面哄著她下來,並保證以後會幫她摘。
那時她坐在樹上笑的很開心,笑聲宛如銀鈴聲。
“阿遠棗子棗子。”
她迷迷糊糊中叫著心裡隱藏的名字,眼淚簌簌的往下掉,那般的可憐與委曲。
龍裴坐在床邊本要摸摸她額頭的手在聽到她的夢囈時手指僵硬在半空中,盯著她因發燒而通紅的臉頰,心底的心疼瞬間稍縱即逝。臉色直接往下一沉再沉
畫面切換,夢到更小時的時候,她第一次跟龍裴見面,躲在母親的後面。阿崢長的好看,又喜歡笑便過來牽她的手。她的注意力被遠遠站沒有表情的小男孩吸引了,阿崢牽著她的手走向他。小男孩不過年長几歲,老成不愛笑,也不說話,五官輪廓無處不透著冷漠與疏遠。
她怯怯的向他伸出了手,期待他能牽自己的手一起玩,誰知道他一言不發的打了她的手心一巴掌。頓時委曲的哭起來,阿崢焦急的安慰她,他還是沒有反應的看著。
“阿裴阿裴阿裴”
顧明希低喃著他的名字,第一次見面他就很不友好,以至於後來的日子她也不敢跟他靠近,除非有阿崢在場。
眼淚簌簌的往下掉,畫面彷彿切換到很多年後,他低啞著嗓音說,“顧明希,忘掉過去,我們重新開始。”
那一刻,無人知曉的心動。
她夢囈重複他名字時,龍裴已經面色鐵青的走到門口,“嘭”的關上門,沒有聽到她的聲音。視線迎上如冰好奇的眸光,“閣下怎麼了?”
“沒事。”龍裴定神,將那些雜亂的情緒趕出腦海,聲音漠漠:“別說我回來過。”
“閣下”如冰的話還沒來得及說,龍裴已經大步流星的離開。
繼續留在這裡,他怕自己會掐死她吧!
如冰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推開門看到顧明希哭的很厲害,一直叫著閣下的名字。她嘆了嘆氣,將冰袋放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拭去她眼角的淚。真不知道閣下為何要和夫人置氣。
辦公室,龍裴正在處理各種繁雜的事情。南司站在一旁許久,見他一直沒時間,倒也不著急,站的筆直靜靜的等待閣下的吩咐。
過了半個小時,龍裴終於將筆放進筆筒,抬頭看向南司,“我有一件事交給你去做。”
南司皺眉,疑惑一閃即逝。平常不管什麼事閣下都會交給白言處理,不會找自己,除非是有特別的行動。
龍裴具有穿透力的雙眸瞬間看穿他的疑惑,淡淡的開口:“白言心軟,這次的事他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