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像是看出她的心思,輕笑:“朋友就是拿來利用的,半夏,我說過,我希望你一直狠心下去!”
只有你狠心,別人才不會來傷害你!
如果利用我,可以讓陸子矜不傷害到你,我甘願被利用!
陸半夏輕嘆:“陸川,你走火入魔了。”
“早在遇到你的那天,我就已經開始走火入魔,這麼多年你才發現嗎!”
她一怔,隨之輕笑起,現在與陸川相處毫無壓力。她的心思,他懂,相對的,他的情,她也懂。
回不去的顧曼楨和沈世鈞,回不去的陸半夏與陸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飯後,陸川送她回去,路上陸半夏接了一個電話。陸川開車,眼角的餘光一直觀察著陸半夏,見她神色安寧,眸底的光都顯得靜謐,心頭莫名的一緊。
直覺告訴自己,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
不是李越祈,那會是誰?
陸半夏切掉電話,陸川不動聲色的開口:“你臉色不是很好,這兩年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陸半夏拿著手機的手僵了下,薄唇輕牽起,“沒有,可能是最近睡的不好。”
陸川點頭,眸色關心,“平常多吃點,睡前喝一杯牛奶,幫助睡眠。”
“我知道。”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陸半夏是沒有辦法睡覺的。以前她知道白子言睡不著,失眠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當自己親生經歷時才發現那樣的痛苦比自己之前想象的更為巨大,在夜深人靜,每個人都在睡夢中安穩,只有獨自一個人醒著,那種滋味要有多絕望就有多絕望。
很多個夜晚,她獨自一個人呆在臥室都不敢,抱著被子窩在沙發上,將所有的門都開啟,黑暗中她就一直盯著那扇門看,一直看
有一段時間,她覺得已經瘋了。從一開始用牛奶,用香薰,用酒精,只為讓自己好好的睡一覺,到最後她開始吃安定片,劑量越來越大。
一直到差點出事,她恍然醒悟,這樣的狀態繼續下去,她的下場只會和白子言一樣!
她開始看醫生,神經科,心理醫生,極其的配合醫生治療。
醫生說她已經有了很明顯的抑鬱症,如果不是她來的及時,後果不堪設想。
陸半夏心裡也明白,很多個夜晚,她常常出現幻聽。
在房子的角落裡有很悽慘的哭泣聲,每夜折磨著她的身心,燙傷她的靈魂,不得安寧。
在這刀光劍影的塵世間,活,很難,想活的問心無愧,覓得安寧,更難。
這麼多年她自問沒有做錯任何,(政)壇上迫不得已的手段,也只是為了完成大我而犧牲小我,不知為何要承受這樣的折磨與煎熬,比死還要殘忍。
唯一的解釋是她的情感世界遭遇了一場劫難。
這個劫難的名字叫:李越祈。
這兩年,陸半夏時常會想起他們在寧安的那段日子,無疑這是他們婚後在一起過的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她退去了秘書長的高貴與光環,他摒棄了金牌律師的錦衣,她們像是世間所有情侶夫妻一樣平凡無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她在河邊為他洗衣,他捲起褲腳,下河捉魚,陽光傾斜在他身上,灑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映入他的眸子裡,連同他的輪廓也模糊了,卻更深刻的烙印在她的心裡。
那*,他用著最犀利而溫軟的言語,擊破她心底最後一道防線,用朦朧的月色,用酒精,一步步的引(誘)她,蠱惑她,步步*。
如果時間能夠定格在那一刻,該有多好。
或者他們當初就不該從寧安回來,那樣現在他們還是最平凡的夫妻。
沒有陸子矜,沒有陰謀,更沒有上一代的恩怨情仇。
*
車子停在門口,陸半夏解開安全帶,陸川猶豫片刻,還是說了,“要不要找個時間和父親一起吃頓飯!”
陸半夏眼簾低垂,淡淡的回答:“不用了!”
“其實這兩年他很想你。”
陸恆嘴上沒說,明眼人能看出他還是很想陸半夏的。總會要人記得清掃陸半夏的房間,閒暇時總是拿出陸半夏送他的茶具煮茶喝,偶爾會罵她沒良心,眼底卻是濃濃的悵然若失。
陸半夏側頭看向他,薄唇勾出淺顯的弧度,“陸川,很多事你不會明白的。”
陸恆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他不會想看到一個和自己毫無血緣的人,提醒著他妻子帶來的恥辱。
欲下車,陸川蹙眉,聲音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