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摯友。
但摯友是一回事,苦得和尚的畿語是另外一回事,作為一個無神論者,他從不相信這種心理層面上的暗示。苦得和尚佛理深湛,妙辯無雙,他可以讚歎無比,而像王靜語、沈榮這樣因為他的一句話而痴痴傻傻就讓他感覺有些可笑。
等沈榮問完話自己的事,葉之然笑著搖頭,道:“苦得大師,世人快將你當作活菩薩了,隨便說一句話都讓人歡喜讓人憂。還有沈榮這樣時而讚歎,時而深思的,我看著倒感覺有些可笑。”
王靜語不由地說道:“小葉,你也別太不當回事,苦得大師是得道高僧,識見超拔,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葉之然笑道:“我是徹底的無神論者。”
苦得和尚臉sè彷彿一口古井,波瀾不驚地說道:“葉施主,我給你講個故事。南隱是rì本明治時代的一位禪師。有一天,有位大學教授特來向他問禪,他只以茶相待。他將茶水注入這位來賓的杯子,直到杯滿,而後又繼續注入。這位教授眼睜睜地望著茶水不息地溢位杯外,直到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終於說道,‘已經漫出來了,不要再倒了!’‘你就像這隻杯子一樣。’南隱答道,‘裡面裝滿了你自己的看法和想法。你不先把你自己的杯子空掉,叫我如何對你說禪?’”
葉之然一愣。
王靜語笑道:“大師這個故事講得好,小葉就是那個教授,腦袋裡裝滿了先入為主的東西。怎麼能領悟大師的妙諦?有的人對於不可知的事情試著去相信它,而有人卻喜歡一棍子打死,說那都是虛妄的。”
苦得和尚大有慈悲之意,點頭說道:“阿彌陀佛,善哉,王施主是我佛之人。”
葉之然有些驚訝地看了王靜語一眼。沒想到她居然和苦得和尚這麼默契,忍不住笑道:“苦得大師,你記得你不修禪,怎麼現在講的話也有些深奧起來,甚至帶上一層禪意?”
這天,因為剛做完法事。苦得和尚身披紅sè袈裟,白髮白眉,頗有古道滄桑之感,在圓通寶殿內面南而坐,隱隱然似身具佛相。
他微微一笑,似乎有意點化葉之然一般,道:“我再講一個故事。有弟子問佛祖。‘您所說的極樂世界,我看不見,怎麼能夠相信呢?’佛祖把弟子帶進一間漆黑的屋子,告訴他,‘牆角有一把錘子。’弟子不管是瞪大眼睛,還是眯成小眼,仍然伸手不見五指,只好說我看不見。佛祖點燃了一支蠟燭,牆角果然有一把錘子。佛祖問,你看不見的。就不存在嗎?”
這一下,連章立人都笑了起來,說道:“大師說得很有道理,看來小葉真的一葉障目。”
葉之然搖搖頭,這老和尚!還挺會說話!
苦得和尚又道:“我再講最後一個故事傳說宋代學者蘇東坡與文友們同遊西湖。文友們招來蘇杭名jì琴cāo等陪同飲酒作樂。席間見琴cāo談吐清雅,有意度化她。一番對談後,蘇東坡對她說,‘佛說眾生平等,我們就不問身份來問答,我作禪師,你試著參禪如何?’琴cāo躬身禮拜,欣然應允。蘇東坡以禪師口吻問道,‘請問施主,何謂湖中景?’琴cāo思索後答道,‘裙拖六幅瀟湘水,髻挽巫山一段雲。’蘇東坡說,‘很好,那何謂人中景?’琴cāo立即回答,‘金勒馬嘶芳草地,玉樓人醉杏花天。’蘇東坡不容轉圜緊迫大聲問道,‘榮華富貴歡樂場,到頭究竟能如何?’琴cāo心頭一驚頓時醒悟,遲疑一會,悽然答道,‘禪師您問如何?還不是門前冷落車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蘇東坡誠懇地說,‘姑娘何不回頭,除了家門,難道沒有清靜之地?’‘除了家門?出了家門,是啊!我知道去處了。’琴cāo心中豁然開朗,深深向蘇東坡拜謝轉身而去。數rì後,琴cāo脫離鴇母控制悌度披緇出家去了。有人說,官實如jì,多少達官顯貴榮華富貴之後的收場又如何呢?值得深省。”
苦得和尚說完這段故事,卻是拿起手中木槌,在木魚上輕輕敲了起來。
葉之然悚然一驚,苦得和尚大約是看到前幾天報紙上披露的某省部級高官因貪腐被執行死刑,藉此事在點化他們這些官員。
舉頭三尺有神明,做官一定要擺正自己的位置,要是貪心不足,不控制自己的**,下場確實非常可悲。
慧空和尚等人進入殿中收拾殿內做法事時佈置的器物,見一群人坐在蒲團上聽苦得和尚講禪,不由得一個個豎起手掌,誦了聲“阿彌陀佛”。
葉之然認真地說道:“大師這個故事我倒是愛聽,官員必須修身養xìng,心繫天下百姓的福祉,否則還不如琴cāo那樣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