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婦說道:“什麼看著辦?有這樣做生意的嗎?先說定了再醃製。”
“五分一個。”張大彬被這條大辮子晃得心慌意亂,隨口說道。
小媳婦開始計算三十五個蛋得多少錢,兩隻手十根手指連動,分明是在計算金額,看上去卻似得道的高僧在唸經,什麼沾花指,什麼般若指,空中輕彈。
張大彬看著感覺她腦細胞死了很多,心下有些不忍,輕聲說道:“一元七毛五分。”
小媳婦瞪他一眼:“五分也算?”
“那就一元七毛吧。”
小媳婦大約感覺得了便宜,這才臉sè好看起來,道:“好吧,你醃蛋。”
張大彬感覺這小媳婦心機不深,便問道:“我剛在前村醃蛋,聽他們說起這村有個戚火根,已經搬走了。那他家的房子空關著嗎?賣不賣?”
小媳婦驚訝地說道:“吆!你打算買他的房子?在這住下來?你哪裡人啊?”
張大彬憨笑道:“我嘉南的,你們這塊地方看上去就感覺好,地肥水清,地裡長得出東西。”
小媳婦扁扁嘴,說道:“他家的房子不會賣的,聽說過幾年戚火根還回來。”
“喔?怎麼回事?他搬出去莫非是為了躲債?”
小媳婦說道:“躲什麼債?你這人!不知道不要瞎說好吧?他是發了小財,趁機到外面瀟灑幾年。”
“那你知道他搬到哪裡去了?我去找他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房子賣給我。”
小媳婦說道:“戚火根古古怪怪的。村裡沒人知道他搬去哪了。”
“聽說他以前承包過魚塘?幹嘛搬走呢?這幾年養魚的都可以賺錢。”
小媳婦說道:“這你不知道了吧?他那魚塘死過人的,還是個縣長,那魚塘後來就沒人敢養魚,都已經填平了。”
“啊!有這事?那他搬走會不會和這事有關?”
小媳婦看了看他,說道:“你這客人怎麼回事?盯著問戚火根的事?”
張大彬笑笑。說道:“剛才在前村醃皮蛋。聽那邊的人一直在說他的事,所以忍不住有些好奇。”
小媳婦撇撇嘴,不搭理他了,等醃完皮蛋。甩著一條粗粗的長辮子走了。
這個村醃皮蛋的人卻不多,小媳婦走了之後,又有一箇中年婦女請他醃蛋,之後就沒生意了。
張大彬挑著擔子又走了一個村莊,他現在已經心裡有底了。和來醃蛋的人聊閒話的時候,主動把話題往紹諸公路集資款和顧縣長的事情上面繞,從不同的人口中得到的資訊自然越來越多。歸納起來,反應比較一致的是紹諸公路建設中管理比較混亂,工程造價比較高;集資款的利息支付以及本金退還採取不同的辦法;顧縣長死得比較蹊蹺,可能另有隱情。
只不過所有這些資訊都屬於道聽途說,百姓間傳來傳去的話未必接近事實真相,而如果要作進一步深入調查,勢必驚動某方勢力。想起葉之然交待的寧可無功而返。也不可引起別人注意,張大彬不敢輕舉妄動。
在環城鄉走了四五個村子後,時間有點晚了,他挑著擔子回諸周縣城,打算在縣城住一晚再說。
諸周縣城不大。走遍全城也就半個小時時間。
在縣城zhōngyāng位置,有條南北方向的清澈小河,河兩邊鋪著小青磚和青石。沿河兩側,各有一排有些歷史痕跡的老式建築。青磚青瓦,原木柱子。這裡的商業氣氛不濃。住著當地許多居民。
張大彬找到一家小旅館,老闆娘是個胖胖的中年婦女,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張大彬一眼,問道:“老闆,你做什麼生意的?”
張大彬笑道:“什麼老闆?我是皮蛋客人。”
“哦,怪不得挑著擔子,住什麼樣的房間?”
張大彬道:“便宜一點的吧,當然,人最好少一些。”
老闆娘臉sè不好,說道:“算你撿到便宜了,這兩天生意不好,住店的客人沒幾個,三十元一晚上,可以住兩個人的房間。”
張大彬辦完手續,把東西挑進房間放好,看看時間還早,有意到服務檯那裡聊天。
說是服務檯,其實也就老闆娘一個人看店。
長得胖的女人一般都喜歡嗑瓜子,張大彬出來時,老闆娘正嗑得不亦樂乎,嘴裡“啪啪”有聲。
“老闆娘,和你嘮嘮嗑,這附近有沒有便宜的房子出售啊?”
老闆娘驚訝地問:“怎麼?你想在這裡買房子?”
張大彬說道:“我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