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如此,‘皇漢’陶老頭的‘御膳房’仍然是規模宏大,富麗堂皇。輝煌的金色和鮮亮的硃紅做主色調,看起來就眼睛一亮,既高貴、又輝煌、又莊重。
用這老頭兒的話說:
‘這條街上隨便挑出來一家,哪一個不是在腳下的這個球兒上,有名有姓的館子?
雖然它們的名氣都不比咱差,但是這是在咱華夏人的地界兒上,比氣勢、比派頭,咱說啥也不能讓那幫子老外、鬼子比下去啊?
更何況,咱做的是啥菜?那是御膳,那可是過去給皇上吃的東西。咱跌份子了,不就是給皇上跌分子了麼?這種事兒咱可不能幹。就算傾家蕩產,割肉賣血,咱也要撐住。不能讓別人覺著咱小氣。讓這幫子老外看看啥叫皇家氣概!’
陶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相當的‘偉光正’,相當的慷慨激昂。
這話說的,好像真是那麼一回事兒似的。
但是張勁可不傻,張勁可是知道,這老頭雖然是一名廚,但是能把御膳房發展成這麼龐大的一個飲食帝國,絕對不是那種為了面子不顧裡子的人。
他的御膳房這種裝修風格說實話,也不過就是為了配合他宮廷菜的噱頭而已。
所以,當時聽到這皇漢老頭的自吹自擂的時候,張勁可是沒少在肚子裡腹誹。
當張勁在一個一手拂塵,一身宮廷內侍服飾的小弟引導下,進入今曰與會華夏廚師聚集的‘天寧宮’的時候,幾十平米的包廂中已經落落大滿的坐了二三十人。
正在和幾個同齡老頭寒暄的的皇漢老頭陶祖庚,見到被自己店中小弟引領進來的張勁後,連忙起身招呼道:
“小張你可算來了,我正琢磨這要不要給你去個電話催一催呢。”
說著,已經走到張勁身前的陶祖庚拍了拍張勁的肩膀,擠眉弄眼的向一屋子的名廚努了努嘴,悄聲的說:
“老頭兒我沒出去親自迎接你,你可別不高興啊!你跟他們不一樣,他們都是客,但是咱們爺兒倆卻不算外人,不用這麼客套。你到老頭兒這兒,就跟到自己家一樣。到自己家了,就不用客氣了,你說是吧!”
雖然張勁始終不明白,自己怎麼和這老頭就不算外人了。但是他也必須承認這老頭確實很圓滑,這老頭很會說話,而且說起話來很是親近,不讓張勁有一絲一點的不滿。
陶祖庚和張勁拉呱的這兩句的當兒,之前和陶祖庚一起聊天的幾個老頭兒走了過來,笑著問道:
“我說老陶啊,這小夥子是誰啊?該不會他就是你的那個小兒子吧?”
這幾個老頭和陶祖庚是幾十年的交情了,雖然天各一方,但是卻未曾斷了聯絡。他們都知道,陶老頭兒有一個小兒子,剛剛三十郎當歲,據說是幾個兒子中,唯一得到陶老頭兒真傳的人。現在,已經有了陶老頭兒八分的火候。是滬市御膳房的主廚。
所以,當他們見到陶祖庚和張勁說話時的親近態度,以及張勁的年齡相貌時,忍不住做出如此猜測。
“老孟說笑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小么兒,還在滬市不過來了,他那兩下子來了也是丟醜的。他的廚藝要是能有小張這兩下子,我就燒高香嘍!就算是我現在閉眼都是笑的!”
雖然陶祖庚並不清楚張勁真正的實力,但是透過刁嘴藍老頭的評價,加上他本人身為傳統國人自謙的姓子。讓陶祖庚一張嘴就把張勁捧到了半天高,把自己的兒子貶的一文不值。
在陶祖庚的介紹下,張勁與幾位各執一方菜系牛耳的幾位老名廚互相通了姓名後,幾個老頭兒客氣的寒暄幾句,就紛紛離開。
“張勁?聽都沒聽說過的毛頭小子。估計是陶老頭兒往這小子臉上貼金吧?”
幾個老頭兒不約而同的這樣想著。
這些老頭兒都是人老成精的,雖然他們一個個基本上大半輩子都是圍著鍋臺轉,比不得從政、從商的那些人精明,但是卻也頗精通著華夏的人情世故。所以,對於之前陶祖庚言不由衷的誇大,並沒有放在心上,也不當真。
整個華夏的地界兒不小,菜系更是紛繁眾多,但其實華夏頂尖名廚的圈子卻並不大。
真正冒尖的人,這些海內名廚,就算是不認識也會有所耳聞。
所以,對於張勁這個懶洋洋的,毫無‘名廚’氣質;年輕輕的似乎也沒有什麼積累;師承無名,本人在廚師圈子中,更是毫無名氣的人;這些眼高於頂的大廚自然不屑一顧。
都說‘文人相輕’,但其實各行各業都是一樣。
這些與陶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