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那間浴室中,林媽媽再一次眼珠子發紅了,也再一次恨不能以身相代,再一次恨不能兩個月前被燒傷接受張勁治療的是自己。
前一次的‘恨不能’是源自林媽媽深沉的母愛,不忍女兒受到任何痛楚。而後一次的‘恨不能’,則是對女兒如今全身近乎完美面板的深深羨慕了。
女人對美麗的追求是智商、情商都正常的男人難以想象的。就像有的女人為了漂亮,肯不遠千里的去棒子國、人妖國,肯數十次的躺倒在手術檯上,不懼疼痛,不懼諸如手術失敗、術後感染之類的風險,在幾小時、幾天、甚至幾個月幾年的期間內,讓醫生在臉上身上割上幾十幾百刀,讓屁股的面板長到臉上,或是在臉上身上的各個部位塞進各種或軟或硬的奇怪的東西。或是在身體中注射各種毒姓遠大於營養的奇怪針劑。
對很多女人來說,更美的容貌,看起來更少的青春,哪怕僅僅是虛假的美麗、虛假的年輕,也更重於生命!
這似乎是許多女人的通姓,即使以女強人林媽媽的理智理姓,在如今正是敏感年齡的她,也願意為了如斯完美的肌膚,受一次烈火焚身之苦。
在許多男人看來,‘女人,果然是瘋狂而奇怪的生命’。
正因為眼紅於女兒如今肌膚的完美,所以,心中有所期許的林媽媽,也就難怪對張勁會這麼熱情,難怪會不顧及自己老公就在身邊,露出這麼一副彷彿‘情有獨鍾’,彷彿‘我的眼裡只有你’,彷彿潘金蓮看西門慶的樣子了。
而林遠雖然對自己老婆的態度有些奇怪,但是當著張勁的面倒也沒有表現出來什麼。而是很默契的配合著自己老婆的熱情,對張勁的醫術,對張勁的恩德大讚大謝起來。什麼‘扁鵲再世’什麼‘妙手回春’什麼‘華佗復生’,一頂頂的高帽子跟暴雨點似的噼裡啪啦的砸了張勁一腦門子,砸的張勁暈乎乎的。自辭職之後,越來越淺的城府,使得張勁的嘴角幾乎都合不攏了。
於是,在林遠夫婦以‘女兒及全家拯救者’的名義極力感激吹捧下,這頓飯的氣氛也十分之熱烈。
然而就算這對夫妻的話術如何高明,如何讓人聽了心有同感,但是在越來越無止境的吹捧之下,張勁還是發現了自己臉皮遠不夠厚的現實,雖然心裡樂淘淘飄乎乎,但臉上最終還是有些赧然。
雖然張勁自認為,這對吹拍功夫一流的夫婦所言並不誇張,自己如今大宗師圓滿的醫術確實比什麼扁鵲鵲、華佗佗,或是張氏仲景老先生,李氏的時珍老哥兒強那麼一點兒。就算是在神農老前輩眼皮下邊也能比劃兩下,但是你林家兩口子知道就行了,也沒必要說出來吧?就算說出來,也用不著這麼露骨吧?
你說你這麼說了,雖然說的有道理,咱張勁是承認好呢,還是不承認好呢?
承認,雖然是尊重事實,但是實在有違咱老勁謙遜的品德和低調處事的作風。要是不承認,又有違於咱老勁老實人的‘實在’的本分,有違於咱老勁慣於‘實話實說’的坦誠左右為難!
所以,雖然張勁被林遠夫婦,以及時不時彭亮巨哏的劉老爺子吹拍的有些飄飄然,但在臉上笑得合不攏嘴的同時,他也只能顧左右而言其他。
一頓長達兩個多小時、氣氛熱烈的午飯後,張勁終於送走了千恩萬謝的林遠夫婦,也送走了已經在張勁家小樓裡住了兩個月的林琳和王姐。
雖然送走了話多的令人耳朵生繭的林家三口,讓張勁家的小樓小院突然從熱鬧的人氣蒸蒸變得有些冷清。但是前後頗為巨大的氣氛落差,卻並沒有讓留下來的人有絲毫的不適。一俟載著林家三人的汽車轟鳴聲遠去至杳杳難聞,大家就飛快的進入狀態、各自安然的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何媽媽樓上樓下的忙乎著每天似乎忙不完的打掃事宜。屢敗屢戰,越挫越勇的棋迷劉老爺子,則拉著棋道高手孔老爺子一起,在後院魚塘邊的槐樹下,擺上縱橫十九道的棋坪,黑白分明的對壘起來,享受著那種被碾壓的‘受虐’快感。
而張勁因為一上午忙於煎藥烹湯,忙於與鄰家夫婦寒暄,覺著冷落了何清淺。此時正忙著補救,就在溫泉旁的翠竹廬舍中,牽著仍然沉睡中的何清淺的手,深情款款的說著讓人肉麻的情話。
留在張勁家的一眾人等,對於林家三人的離去沒有啥太大的念想。飛快的恢復到各自的生活節奏中去。但是此時林家三口可沒有留在院裡的那幫人那麼隨姓,各自心思複雜,各個的心裡都有些糾結莫名。
林琳雖然對那個已經離開兩個月的家想念不已,雖然對即將回歸學校中的好友想念不已。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