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立煌眸色一沉,下頜抽了一下,接道,“要不本少爺託你上來,或者,你就折了枝移栽回家,咱自願低就。這買賣,如何?”
丁瑩回眸,又是一笑,“爬上爬下的不嫌累的慌嗎?我肚子都餓了!”
一句民生,自然輕鬆越過了話題,避開了猜度。
而,誰又牙關緊合,黯了眉色;誰又冷了呼吸,眼眸緊瞌。
停車場
車已經停當,閻立煌卻遲遲沒有開啟車鎖。
丁瑩微擰著眉,“開門。”聲音冷沉,蓄著慍意。
閻立煌聽而不聞,開啟儲物盒,拿出了煙,抽出一隻,把煙盒用力扔在臺面上,又在儲物盒子裡嘩啦啦地翻出手機,“啪”地開啟老式的火機蓋子,大拇指 。。。
擦過磨石輪時,力道重,狠。
丁瑩下頜動了動,一手抱肘,一手捂上口中鼻,轉過了頭。
沒辦法,男人發的什麼怪脾氣,連同車窗都一併鎖了,打不開。
很快,本來陰黯的車廂裡,煙霧繚繞,迷朦不清,排氣扇雖然努力工作著,對於那強大煙囪的汙染能力卻是杯水車薪的效果,有跟沒有差別不大。
氣氛,愈發低糜。
他越抽越狠,金屬的菸灰缸被用力戮弄,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別開了眼,看著窗外,遠遠的,一盞弱弱的孤燈,像籠在極深的夜裡,偏偏此時,外面正是豔陽高照,一片炙烈。
突然,儲物盒的蓋子發出一聲扣響,被男人一巴掌關上了。
每個動作,都似在發洩無法噴薄的火。
車鑰匙被一扭,引擎轟鳴。
她回眸,驚瞠。
男人右手扶上了排檔桿,直接往一檔推進。
“閻立煌——”
一聲喝叫高高揚起。
女子傾身去拉男人排檔的手,可那力氣多大,她竟阻攔不住,宛如當初,只得前撲上去,用力抱住那長而有力的手臂往後揣。
男人卻狠了意,一腳踩上油門。
從外間看到,黑色卡宴的車頭一下衝出,卻又突然被剎住,比別的車都要大上一圈兒的巨齒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刺鳴,車尾重重一頓,竟然微微離了地面。
國際鼎級的跑車發動機的優良效能,和極品剎車的配合,可謂精彩,至極。
“不要”
叭——
長長的喇叭聲,在空曠的地下響起,蓄著極致的怒火,徹底爆出。
誰的眉間深刻,眸底積湧的黯色,似蓄了一掖的黑,卻分明烈如焰火,能將人焚盡的怒。
誰的眼眸萋萋,光影剎那模糊,要用多少力量,可以剋制這一波狂湧的委屈,不讓脆弱再次跌落。
又是誰,死咬著唇,磨著牙關,不肯認輸?
喇叭聲驚得保安都跑了下來,卻嘎然而止,尋不著確實的肇事者,成了無頭蒼蠅。
黑色的龐然大物,又緩緩的,無聲無息地,退回了原來的車位。
車內排氣扇突然大開,迅速抽淨一片汙濁迷霧。
愁眉相對,似乎再無阻隔。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他低吼一聲,倏地轉身反手抓住她抽回的手,目色激湧。
濁重的氣息,帶著那股淡淡熟悉的菸草味兒,重重地噴灑在她臉上。
她眨了眨眼,瞳孔慢慢縮小,“閻立煌,開門。”
一聽此話,他的表情一下猙獰,而不得不轉開臉掩飾,呼吸壓抑地起伏,牙關錯響,可轉來轉去,似乎也轉不出那團迷霧,最後他重重一咬,回頭怒瞪著女子淡漠至極的表情。
“丁瑩,今兒個不把話說清楚了,你休想踏出這輛車,一步!”
啪咔一聲,他的安全帶被解開。
她的手被大力壓在座椅上,他傾身而來,動作敏捷,力道極大,眼神死死地瞅著,閃爍著兇戾暴虐的光芒。
終於,蓄積了這麼久的壓力全施落在她身上!
丁瑩扯了扯唇角,“閻總,那話應該由我來問。”
他哧笑一聲,“現在,主動權到底掌握在誰手裡?瑩瑩,你說說看!”
那尾音,卻是近來少見的溫柔,如那唇角輕抿的弧兒,一點點的,抽絲剖繭,銳利無比地劃開面具。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眉睫微垂,表情似乎都模糊了去,“何必浪費唇舌,一直以來,不都是你想要便理所當然,容不得人辯駁。”
他的手又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