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茶總管氣餒地垮下肩,失望無比,但不死心,“不多考慮一下嗎,水然?”
“不了。”她很果斷。
“我不是開玩笑。”茶總管用手撐住臉。
“謝謝。”她堅決不蹚渾水。
茶總管嘆口氣,指尖隨意拔著琴絃,鏗鏘幾聲後,她慢慢坐正身姿,手底的音律開始成形。她彈的是《極樂引》,琴音如江水碧流,闊而廣,綿而潤,潺潺濤濤,天水一色。聽了半曲,花信忍不住拿起葫蘆絲伴和。
微風中,葡萄卷鬚,一道輕婉悠揚的長曲破空而起,綿綿不絕,時而直如垂髮,時而婉轉似絲,與《極樂引》相生相和,堪為“鐵擊珊瑚一兩曲,冰瀉玉盤千萬聲”。
好一曲!
好一曲琴、瑟、合、鳴!
兩人沉浸在曲樂之中,渾然不知軒外站了幾道人影。
也不是外人,幾位窟主和侍座而已。
“兩個女兒家,在那裡琴瑟合鳴幹什麼?”閔友意抱臂低喃,語氣不掩羨慕,“為什麼和茶總管合鳴的是信兒?為什麼和信兒合鳴的是茶總管?”
祝華流沒說什麼,雙眸卻不移騎佛閣下吹曲的女子。
閔友意突然拐了他一下,“喂,你已經弱水三千啦?”
他輕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一瓢足以”
“解渴?”閔友意截下他的話,搖頭,“可若是這一瓢喝完了,以後又犯了渴,怎麼辦?”
他怔怔不及,旁邊有人替他答了——
“再取一瓢。”蒼灰髮絲隨風輕揚,顯然是厭世窟窟主翁曇。
“哦——”閔友意眯眼戲謔,“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原來心有所動,卻不是為水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