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想自己家的娘子,誒。簡直是雲泥之別啊。若是有這樣的美人陪在身邊,誰還樂意上青樓啊。
夥計瞧得入神,想得也入了神,彷彿忘了這屋內還有旁人的存在。
杯碾碰撞聲中,夥計突然醒了神,慚愧地偷望了眼晏無端就出去了。
“還真不是俗物。”喝盡最後一口杏花白,晏無端低聲自語道。桌上的酒盞星星散散地放著,自她進屋後已經喝了不少酒,卻是一點醉意也沒有。
床上的少年還沒醒,晏無端自行坐在一邊調理內息。不知何時,桌上的蠟燭已經滅了。其實有無燭火對她而言也沒什麼差別,以她的功力,即使沒有蠟燭也能將屋內的一切看清楚。
將內息執行了一周天,感覺神清氣爽了很多。
“小聲點,別吵醒他們。”廂房外悉悉索索地想起了聲音,聽腳步聲應該有三個人。
難道是進了黑店?
紙糊的窗上被戳了個小口,一縷青煙從小口緩緩地飄了進來。
還是少惹是非為妙,若是真和外面的人打起來少不得要驚動官府。連被子帶人裹起,從視窗跳了出去。
“人呢?”進了屋的三個人,急忙往床上搜去,卻是什麼也沒有,屋子裡空空的,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老大,他們逃了。”其中一人看見開著的窗戶,判斷著。
“追!”
晏無端一手摟著少年的腰,一手牽著韁繩,優哉遊哉地晃盪在這大街上。三更半夜喜歡遊蕩的畢竟少,索性地上的積雪也厚,阿毛的蹄子踏在雪上也影響不了各家各戶休息。
此時的晏無端倒有些後悔,早知道出來以後就找不到店家了,她乾脆也就留在那家黑店了任人宰割了。
此時的晏無端自顧自的哀嘆著,殊不知手中摟著的少年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反倒是醒了,正睜著眼望著晏無端。
“誒,誒,小阿毛,主子對不住你,大冬天的也不讓你安息,等咱找到下個落腳處,餵你上等的胡蘿蔔怎麼樣。”
阿毛一步一步慢騰騰地挪著它的小蹄子,估計對它主人動不動發生的突發狀況感到十分不滿。人家說做牛做馬,沒想到做驢子的也這麼累。
“小毛子,你那是什麼態度想當年那麼多英俊大白馬放在主人我面前我都沒瞧上一眼,獨選了你這瘦不拉幾的小毛驢,你該感恩戴德,知道什麼叫知恩圖報不?”她有點想拉阿毛的耳朵。
好在阿毛是頭畜生不會說話,估計它要是能說話,也懶得和它的主人計較。倒是那個被摟著的少年聞言,輕聲一笑。
晏無端這才看清少年的眼,那麼剔透純澈,不染塵埃,若是它望著你,彷彿能沁出水來,如迷失在森林中的幼鹿一般,叫人心生憐憫。
無端是沒有見過這樣美的人的,況且他現在不帶凡塵地輕聲一笑,是何其地奪目。
若是終日能喝上一壺杏花白,再有這樣的美人相伴,其實也不失為世間的妙事一樁,只可惜這美人惹了麻煩。
“後面有人追我們,據我估計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要追到我們了,”無端拉了拉韁繩示意阿毛停下,“你說我把你送給他們好不好。”這樣也可省了姑娘不少麻煩。
少年聽無端的語氣不似開玩笑,他似乎已能看到漸漸靠近的人影。
“救我。”少年淡淡說,沒有懇求,沒有害怕,只是在說這個兩個字,嫣薄的嘴唇吐出來的兩個最為簡單不過的字,卻也是關乎身家性命的兩個字。
“憑什麼?”
“你已經救了。”少年笑著說,精緻而秀氣的臉上是從容,即使是在這麼緊急的關頭,他依舊是風輕雲淡的神色,彷彿事不關己。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俗話是這麼說的,沒錯,但無端知道,少年的意思是自她將他從破廟帶出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註定要揹負上這個麻煩。
“記著,你欠姑娘我,一壺上好的杏花白。”
☆、三人成夥
看到“五色炫火”的時候,華雪消緊繃了數十天的神經,稍微鬆緩了一下。
這十多日,她帶領傾雪樓眾部,四處尋找公子的下落,奈何風雪太大,便是有什麼印記也被覆滅了。若非傾雪樓副樓主蔣少飛率三十二盟盟主叛變,趁眾人熟睡之際,下藥迷暈了大家,勾結外人挾持了公子,公子也不會失蹤這麼久。想到這華雪消不禁怒從中來,恨不得將那個吃裡爬外的傢伙碎屍萬段。
雖說是收到了公子發出的訊號,但一日未找到公子,華雪消始終心頭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