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擔憂望了望打坐療傷的水霖:“我說水霖,你這病一年才發一次,為何偏偏這會兒來發?”
水霖閉目勾唇笑道:“還不是你調皮搗蛋留下一句話便獨自來此,梁叔擔心你安危立刻回到山寨,為了讓他老人家心安這才過來看看。”
“那那你帶藥了嗎?”
水霖搖頭:“未料到你破壞力這麼大,招來各方高手,大哥身子不濟不能護你周全,若你氣不過想發脾氣便發吧,我還能抵擋片刻!”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此時還提什麼脾氣,小魚扁扁嘴,只得垂頭繼續裝死。
其中一位官兵看著梁小魚頭頂的碧玉髮簪,立刻上前稟報,俯身在那首領耳邊說了句什麼,首領臉色一變,走進細看那支髮簪後略一沉思,抬手打了個手勢:“撤!”一干人風風火火離去。
小魚左顧右盼確定人已經走了,從泉水裡爬出,上前拉起水霖:“走了,快跑吧,說不定一會兒又來人了!”
水霖點頭,看著小魚欲言又止。
“怎麼了水霖?你不走嗎?”
“我還需調息一陣子,你先回萬劍山莊,哪裡最為安全。”
提起山莊,想起水霖剛才的話,何慕諧真的會中毒嗎?心像被什麼敲了一記,擔憂蓋過身體的熱量,急急道:“那,我先走,哪裡好像有個山洞,你進去休息,確定劍神安好我立刻來找你,等我啊!”尾音落下人已經跑出老遠。
洛水霖起身看著那抹慌張倩影:“容貌不可再掩乃是天意,櫻夫人當年自廢武功以死保你安好,如今卻終究被西域皇族看出端倪。小魚,大哥揹負的東西太多,如今能保護你的便只有他了。”言罷轉手收起玉笛,身手不凡動作矯捷,絲毫未露病態,剛才虛弱之舉不過是掩人耳目。只不過任他如何也掩不住眸底的黯然之色。
萬劍山莊
小魚抖著身子準備進屋換身乾淨衣裳,白日從未關過的房門今日卻緊閉反栓,撞了幾次也沒反應。
“開門開門,何慕諧,開門!”屋裡還是沒有動靜,小魚腦中嗡一聲響:難道他真的身中劇毒
不敢再往下想,顧不上溼衫冰涼刺骨,舉手猛拍房門:“開門慕諧,你怎麼了,再不開門我我爬窗進來了!”轉身就要去跳窗戶,門突然開啟,小魚回頭鬆了口氣:“你騙我,我還以為”
看清開門之人,她後半句話生生卡在喉頭,錯愕得來不及收回笑容:“你、你怎麼會”從她兩的房裡出來,還披散著頭髮未著外衣
西梁煙紅著臉回頭看了看床榻,垂頭神色慌張解釋:“小魚姑娘,大師兄心中只有你,我是被才彌拉過來替他解毒的,我們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
小魚看著她急急辯解面色通紅,眼神無辜的樣子,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此事因她而起,惹來土司害他中毒,水霖剛才與她詳解過此毒解法,看著面前閉月羞花的女子,心中百味雜陳。
腦袋重重,心煩意亂。她向來人懶,事情多了無從理順,也不願意去想,只是不曉得這低落情緒從何而來,訥訥半晌才輕輕道了句:“哦,有勞煙姑娘,可否暫且迴避片刻,待我換身衣裳就走。”
西梁煙注意到小魚全身滴水,嘴唇被凍得發紫,忙轉身遞上條幹淨毛巾,回望床榻欲言又止,神情窘迫地摟著衣衫離開。
從他替她備下的一櫃子錦衣裘服中翻出自己穿來的那身普通素襖,繫好暗帶來到榻邊,低頭看著軟榻上長睫濃密,細長雙眸緊闔,唇色自然光澤瀲灩,容顏俊雅絕倫面色也恢復如常的男子。
小魚笑了起來:“瞧你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還是這般好看讓人沒有安全感,我若是沒吸上那把粉,一準兒不會讓別的女子佔這先機。”冰涼的手撫上他的臉,他似乎顫了一下,忙收回手:“對不起我忘了,我怎麼還是這樣笨,沒凍著你吧?”
“你太聰明,事事一副把握十足的樣子顯得我更笨,一點也不會給我長臉,好歹我也是一寨之主啊,弟兄們不是軍爺就是狀元郎,老二可是聰明絕頂的前朝護國大將軍遺孤,厲害著呢!能領導這幫人可要些本領,你怎麼能總是小瞧我,我”一扁嘴就抽泣起來:“我很想哭!”說著當真放聲大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陡然起身,抹了把淚一邊抽泣:“哭什麼,我摔,好丟臉!我走了,回頭再搶枚俊小子回山寨!”戴上斗笠也懶得再去找面紗,官兵都來抓她,被通緝了讓人抓走更好,省得回寨讓爹爹看到她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
梁小魚前腳剛一出門,床底下立刻鑽出個人來,細細一看竟是才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