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魚瞧著白鬍子老頭從方才職業的語調變成現下山豬交易市場叫賣野豬皮那般吆喝,殷切期盼上去個高手,戳了戳才彌:“噯,你家少主為何還不上去?”
才彌嚼著栗子漫不經心,道:“少主被一幫西域高手拖住了!”
梁小魚將其鄙視之:“那你還有心思在此吃吃聊聊!”
“要不是少主有令,我早衝上去揍他一頓了!”少主下令讓他護身旁這女人周全,不得離開半步,不然哪輪得到那廝狂妄。
梁小魚一直以為何慕諧之所以答應與她同住一個房間全憑她死纏爛打的本領,殊不知何慕諧早已發現她被隱蛇族人跟蹤,不露聲色暗中保護。
此時臺上冷場已有些時候,就在白鬍子老頭極不情願地宣佈結果那一剎那——
“且慢!”溫潤低沉,梁小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擂臺周圍散開。
一抹白影像是從天而降,少年衣抉飄飄眉目如畫,旋轉身姿優雅落在擂臺中央:“在下來遲,諸位海涵!”
人聲嘈雜的臺下瞬間鴉雀無聲,眾人屏住呼吸看著那抹白色身姿,安靜良久: “是劍神!”一聲驚喜的呼喊之後大家才回過神來。
各派人士有竊竊私語,有高聲議論:
“劍神竟也來奪盟主之位,看來這次西域皇族稱霸中原武林的美夢註定破碎!”
“原來劍神生得這般年少俊美,方才施展那輕功莫非是失傳已久的驚鴻猶照影?”
梁小魚可以看見臺下性別為雌性眼裡的紅星,此時方知何慕諧的江湖地位。回想當初對他調戲蹂躪,趁他昏迷還捏了他的臉、彈過他的鼻子“你家少主不會報復我吧?”某人呈無比擔憂狀。
才彌煞有其事道:“少主最不喜女子往她身上靠,當初大師姐不小心靠在他肩上,結果被少主用內力震出三丈開外!”
梁小魚哼哼一聲:當真是不小心麼?
不過,她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他並未發作,心中積累的怨念鐵定諸多,不會趁她某個不留神之時忽然爆發?
梁小魚抖了抖,望著萬眾矚目那抹優雅身姿有感而發:“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才彌記恨她那一腳,嚼著栗子躺在草地上閉目養神。
不遠處臺上那一黑一白二人對峙半響卻不見他們過招,臺下眾人面面相覷,不明就裡。修為稍高的老者暗歎:“好深厚的內功!”
梁小魚揉揉眼,向擂臺靠近了些,以為眼花瞧不真切,又向前挪了幾步,再看,還是沒有動手。
正奇怪莫非這就是老三常說的“高手過招無需動手”,擂臺上的西域黑衣人身形突然一轉,陡然反手為掌,一股外力猛然朝她襲來。
梁小魚大驚,眼看那股力道就要將她推倒在地,何慕諧足尖一點,騰空躍起的瞬間自腰間抽出軟劍。
霎時間,空中閃過數千道銀光,刺得眾人睜不開眼,數聲有規律的聲響之後劍光消失,再看擂臺之上,已經滿是被利劍削斷仍在不斷蠕動的青花蛇。
西域黑衣人抵禦得頗為吃力,險些掉下擂臺。
梁小魚被何慕諧護在懷中,即便如此近距離,也沒能看清他的劍是如何回鞘,不,如何置入腰間的。
“好劍法!”西域黑衣緩緩道,看了看何慕諧懷中的梁小魚:“她果然是你未婚妻?!”
勝負還未決出,臺上突然多出個女子來,大夥兒的目光不由轉向驚恐非常的梁小魚。梁小魚縮在何慕諧懷中,看什麼看,沒見過毀容的麼!
何慕諧不答反問:“既知她是在下未婚妻,土司公子何必自黑風寨一路追隨,不惜毀掉千條青花蛇出手試探?”
此言一出,臺下一片譁然。
梁小魚訝然。望著黑衣男子道:“你是土司?!”難怪比試開始他便不見了蹤影,原是暗中派人拖住慕諧,改裝上擂臺比試。
“土司並非有意隱瞞小魚姑娘。”土司恢復了自己的聲音。
此時錯愕的除了梁小魚,還有耍得開劇團的擁戴者,任誰也想不到受萬千女子愛戴的耍得開首領土司會是西域隱蛇族人,那一個個前一刻還拿著頭罩畫像做美夢的嬌柔姑娘們心碎了一地。
梁小魚盯著土司,試圖看清他的樣子,不明白他一個武功高強被中原武林視為勁敵的人,為何要改變身份接近她。
土司抱拳:“在下技不如劍神,認輸了!”說罷又看著梁小魚,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道:“小魚姑娘其實認得在下,若想看清在下真面目,今晚戌時,龍門客棧後竹林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