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對尹文靳巖說:“很晚了。你們回去吧。”
靳巖還想說什麼。
手機又響了。
卓瀾不理。
可是手機停了一下又響了一下。
卓瀾有些遲疑。拿起手機。“喂。”了一下。
那頭又結束通話了。
卓瀾閃過一個自己都覺得荒謬的念頭。神色有些複雜。
那頭靳巖和尹文都是心細如髮之人。瞬間也想到了。
只是那靳岩心急手快。當下就怒髮衝冠地搶過手機。怒喊:“誰啊。大半夜的。打擾人夫妻房事缺不缺德啊?”
當下肅靜。
電話那頭的人。無聲無息地掛了電話。頭埋進膝蓋間。一屋寂寥。心字成灰。
☆、068無題
那晚卓瀾有些睡不著了。她一直翻來覆去的,想著狄擎野為什麼打電話給她?他們離婚後他應該和蒙鬱憶在一起了,既然在一起了為什麼還打電話給她?是覺得愧疚?想問候一下?還是別的什麼?
她後來又想,還是省省吧。婚都離了。再關心也多餘了。不如就像現在這樣各忙各的,彼此也痛快一些。
心裡舒坦一點後。她便入睡。
殊不知此時靳巖卻為了她和一個鴨子糾纏不清而氣的五內俱焚正在家裡喝悶酒呢。他其實蠻理智的,他知道卓瀾不喜歡他,都追了這麼久了也沒有多少成效,趕緊放棄才符合他的原則。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甘心。卓瀾是個不錯的女人。她的修養脾性容貌家世幾乎樣樣都對了他的胃口,他知道娶了卓瀾這樣的老婆他能多省事,他也知道自己的的確確很喜歡卓瀾這個女人,他不想放棄。真的很不想。
靳巖灌了自己一肚子馬尿卻還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奪得卓瀾的芳心。
這個女人真的比他任何一宗案件都難搞定。
靳巖有些失落。醉醺醺地躺在沙發上。
另一個城市內。狄擎野躺在昔日他和卓瀾的新婚床上。一隻手搭在他雙眼上,另一隻手夾著一根菸。紅色的菸頭在靜靜地燃燒。把黑暗中失意的男人燃燒地更讓人覺得頹廢。
他心裡空空的一大片。
他想哭。卻發現在埃菲爾鐵塔下淚都哭完了。他想再問她一些事,卻發現自己不知道問什麼好。他想見到她,卻發現彼此隔得太遠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再次拋棄了。而這個人是他一直堅定地以為永遠不會拋棄他的人。
不對。是他先拋棄她的。是他先撇清他們五年裡相依為命的情分的。
可是,心裡有種負面的灰色情緒像沒有邊際的網撒向了他。
她不要他了。
她和別人在一起了。
她再也不會對他笑。對他嗔。對他怒。對他頤指氣使。對他寬容放縱。她再也不會為他去學做飯。再也不會和他依偎著一起看電影。再也不會在他面前突然哭的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再也不會風流嫵媚地勾引他。再也不會把他抱在懷裡親吻著他,再也不會在他耳邊說情話,再也不會把軟軟的身子全託付給他,再也不會叫他別抽菸別喝酒,再也不會說你太瘦了要多吃點,再也不會給他那種彼此是對方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家人,唯一可以相信的人的那種感覺了
連她也不要他了
都不要他了。
狄擎野苦笑一聲。翻身把煙熄滅。又躺回床上。把被子往頭上一蒙。似乎就這般辭於人世也是無妨的。
相較於靳巖和狄擎野的消極態度。尹文則淡定許多。他把葉懷幸哄去睡覺。然後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下來畫畫。突然。手機震動了起來。有資訊。他一看。就微笑了起來。
卓小姐和Jonathan並未發生關係。
只消這一句便讓尹文安心了。尹文放下畫筆。眼神痴痴地看著畫中人。那是他心心念唸了多年的卓瀾。他不是不急。只是他見證了卓瀾和葉赫以及狄擎野的婚姻,他忍了這麼多年,不會因為這點挫折就忍不下去。
這些年裡,他有多少次目送她走去其他男人懷裡?他多少次從門縫處看到她和別人交疊在一起的裸露的腿?他又有多少次冒著風雨去給她和別人買安全套買避孕藥?多少次,他們開的房是他訂的,他們一起共度的晚餐是他烹調的,他們幽會的地點是他選的,他們的一切一切他幾乎都有份參與。除了那張床以及她的身心
其實對他而言,一張床而已。天底下有那麼多床。不是每張床上的男人都會是卓瀾的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