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她。閉著眼睛,呼吸有些急促,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卓瀾卻睜著眼睛。眼神飄飄然地找不到焦距。
她恍惚間像看到了剛剛懷孕的自己。那時候葉赫還是她的世界,她從醫生辦公室出去後立刻打電話告訴了他,她好興奮。摸著自己的肚子,覺得上天對她不薄。後來她卻想把孩子落掉。葉懷幸在她肚子裡已經那麼大了。他的定義不再是一個受精卵了。但她還是非常狠心地想打掉他。再接著,她又懷孕了。孩子還那麼小。沒有成形的腦袋四肢,也不知道性別。她剛知道他的存在還不出6個小時她就放棄他了
現在可好,再也沒有機會了。
Wallace是家中獨子。即便他不著急,他父親也會著急。退一萬步來講,即便他父親不介意斷了他們家的香火,可他們之間呢?沒有孩子,他們這樣的夫妻能白頭到老嗎?
思來想去。心中還是感到不安和恐懼。
不行。現在科技發達。或許她能找出什麼辦法來治療自己的不孕。再不行。或者找代理孕母也可以
卓瀾煩躁地翻來覆去。夜不能寐。凌晨天剛亮。卓瀾就開車直奔醫院。
整整一個上午卓瀾都在醫院裡,檢查,聽醫生分析,做些微不足道的治療。她想吃藥,希望想盡一切辦法治好自己的不孕。可是過程只會讓她感到痛苦,感到無望。
狄擎野最近看到妻子病懨懨的樣子好幾次都說要帶她去醫院看醫生。卓瀾厲聲拒絕,說自己沒事。狄擎野知道拗不過她,只能趕緊叫楊菲去找個保姆回家減輕她的負擔。
卓瀾後來又陸陸續續換了幾家醫院。可是結果都一樣。治療過程也大同小異。
她這樣折騰自己折騰了好幾個月。心中的絕望被無限擴大。有次甚至剛出了醫院就難受地坐在醫院大門的階梯上打著自己的肚子,那瘋狂的模樣讓路過的人頻頻側目,幾個護士走過來抓住她的手,在她耳邊安慰著。她卻難受地掉了眼淚,蓬亂了一頭秀髮。發洩過後,她一言不發地走去了酒吧。火辣辣的液體滑入喉嚨,燒地她身體發熱。有人上前調戲,她冷冷一笑。酒杯一砸。玻璃殘碎。來人見她氣質冷豔,眼神狠絕,便施施然離去。這年頭,不怕瘋女人,就怕不怕死的女人。
也許是冤家路窄。在這S市,在S市這間小酒吧里居然遇到了“故人”——靳巖。
靳巖到S市是為了幫一個大明星打官司。他剛從那個明星的公寓裡出來,累了一天了,有些精疲力盡。本想回酒店好好洗澡睡覺,卻路過這個雅緻的小酒吧。心中一動。轉了念頭。就懶懶地進來了。誰知進來還沒坐下就聽到有人在砸杯子。靳巖一看,頓時目瞪口呆。那不是葉赫的前妻嘛
靳巖猶豫了幾秒。本想視而不見,繼續自己的小資情調。但是那位大小姐卻晃晃悠悠地踩著幾寸高的高跟鞋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樣想要離開。
這麼晚了
靳巖勸諫自己,他和卓瀾是立場不同的兩個人,雖然不是敵人但也做不來朋友,千萬不要理她的閒事。他是拿錢給別人打官司的律師不是家住海邊的人民公僕。
卓瀾走出了門口。醉醺醺的樣子很招人疼。但是她的臉紅的過分。最後就是抓住路邊的樹幹拼命地嘔吐。淚水也順勢而下。
靳巖透過窗戶看了眼茫茫夜色。然後像突然發現了什麼,扶了扶自己的金絲框眼鏡。他又猶豫了許久。最後卻還是走了出去。他走到卓瀾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卓瀾冷冷地瞟他一眼像不認識他似的。扶著樹幹站起來繼續走。
靳巖拉住她的手。惹來卓瀾的狠狠一瞪。
“別這麼兇。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卓瀾不說話。不理他。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她突然想去找狄擎野。可狄擎野這個時候在加班。她也不能貿貿然地喝的爛醉去找他。她又不想回家。她不想面對空空的房子陌生的保姆更不想在井然有序的家裡找到一點點她的婚姻風雨飄搖的痕跡。
是的。井然有序。
沒有骯髒沒有混亂沒有人氣的房子裡除了井然有序她看不出一點家的味道。
除了和狄擎野躺在同一張床上的時間她大多數都會在“家”裡感到有一股絕望的寂寞和失落。
她要的是什麼?
是孩子。
是一個能夠穩固她家庭的孩子。
可是這個希望都破滅了。
她突然間像沒了人生目標沒了生存價值。
她想找點事情來做。卻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日子波瀾不驚了無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