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封二爺來了,葉馳瞧了瞧他娘,又瞧了瞧他媳婦兒,真為難上了。
王妃見他哪樣兒,沒好氣的道:“還怕我這個當孃的吃了你媳婦兒不成,去你的吧,這會兒時候還早,正好跟你媳婦兒逛逛園子去,等你回來再吃飯。”
葉馳瞧了他媳婦兒一眼,見時瀟微微點頭,葉馳這才去了,小兩口這番眉眼官司落在王妃眼裡,王妃忍不住失笑,拉著時瀟的手道:“馳哥兒自生下來就是個霸王性子,誰的話兒也不聽,可把我愁壞了,想著這麼個霸王,以後可怎麼著,不想倒是有你這麼個剋星,旁人的話兒他不聽,只你說一句話,倒比什麼都管用。”
時瀟聽了這話不覺有些忐忑,暗道,莫不是葉馳一走,婆婆就要為難自己了,彷彿知道她的心思,王妃道:“你別多想,咱們一家子婆媳,沒那麼多事兒,娘跟你說閒話兒呢。“
說著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出去了,時瀟還沒來過王府的園子呢,卻早聽人說王府的花園收拾的別緻,還是當年老定親王尋了南邊兒匠人蓋的,聖祖爺當年還讚了句,小江南呢。
跟著王妃沿著水路緩緩往前逛,雖入了秋,卻也不見絲毫蕭條之色,繞著中間的一汪水修建的亭臺樓閣錯落有致,迴廊蜿蜒,粉牆黛瓦,倒勾起時瀟些許思鄉之情。
王妃側頭瞧了她一眼,見她眉眼深遠,想起她本是南邊人,瞧見這園子不定勾起了心思,便拍拍她的手,指了指西邊兒那顆桂樹道:“這是馳哥兒前幾天才移過來的,原先也有一顆,馳哥四歲的時候說擋了他的道,叫人砍了,你公公氣的,論起鞭子來就沒了輕重,馳哥兒也倔,別瞧才四歲的孩子,硬是一聲不吭,不是撐不住暈死在地上,活活讓他老子打死了我們都不知道呢,過後想想後怕的緊,那次過後,王爺雖嘴上不說,心裡著實後悔,從哪兒起,便再生氣也沒打過馳哥一下,倒縱的他越發霸道,好在你的話他聽,如今咱們娘倆也不用再外道客氣,娘有話就跟你直說,咱們家你也知道,雖說我跟你公公沒有門第之見,到底那麼多人盯著馳哥的親事呢,卻他要娶你,先頭自是要鬧一場,你可知馳哥怎麼說的?”
時瀟也有些好奇,王妃瞧著她笑了一聲道:“馳哥說,我們要是不應讓你進門,他就自請出族,上你們時家當上門女婿去。”
時瀟愕然,王妃嘆口氣道:“可把你公公氣的不行,卻也拿他沒法兒,後來老王妃才去相看了你,終成全了你們的婚事,若不是那混小子真心喜歡,如何能鬧出這些笑話來,先時你未進門的時候,我這心裡還有幾分不爽利,到昨兒見了你,方覺得好,你也不用怕,你是馳哥兒媳婦兒,就跟我親閨女是一樣的,什麼事兒只管跟我說,才是咱們娘倆的緣分呢,我跟你公公也不盼著別的,就盼著你們倆能好好的過日子,以前的那些事兒,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才是。”
婆媳兒兩個穿過玉帶橋,王妃指了指那邊兒幾株菊花:“哪兒原有個亭子,是你公公請狀元郎的起的名兒,不知怎麼戳了馳哥兒的眼睛,你過門之前,硬是讓人拆了,還再不許蓋亭子,你公公見光禿禿不好看,只得讓人移過來幾株菊花,先時還不覺著怎樣,這會兒花開了,映著後頭的水兒倒別有韻致,可見這各花入各眼,端看你自己怎麼想呢。”
正說著,就見葉馳從那邊兒匆匆趕過來,瞧了瞧那邊兒的菊花,瞄了他媳婦兒一眼,見他媳婦兒臉色倒好,不像受了委屈才暗暗鬆了口氣。
王妃見他那心疼媳婦兒的樣兒,先有些彆扭,後又想,不是他這麼喜歡在意的,如何會這般,只他們二人好,自己這個當孃的還求什麼呢,想著倒釋懷了。
小兩口陪著王妃吃了飯,才攜手出來,仍從園子裡過,走到玉帶橋上,時瀟忽然停住腳問他:“娘說哪兒原有個亭子讓你拆了?”
以往遇上跟許明彰有關係的,他媳婦兒避都來不及呢,今兒怎倒問起他來,其實,時瀟也是今兒才想明白,之所以一提明彰葉馳就惱,那是因他覺得自己心裡仍想著明彰,自己越迴避,他越會這麼想,自己若坦蕩些,跟他說清楚,或許比一味迴避的好。
有了這個念頭,這麼問也不奇怪了,葉馳看了時瀟一會兒小心的道:“媳婦兒,你想說什麼?”
時瀟道:“不管以前我跟誰定過親,如今我嫁了你,就是你的妻,跟旁人再無干系,用你的話說,縱然我死了也是你們葉家的人,本來我都想著忘了過去的事兒,可你卻時時提醒我,你是想讓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明彰嗎?”
“你敢?我不許你再想著他。”葉小爺眉頭都豎起來了。
時瀟嘆口氣:“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