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1 / 4)

時瀟望著那個站在梯子上乾的滿頭大汗的男人,忽覺,這男人或許一點兒都不壞,甚至,還是個大大的好人,外頭傳的那些名聲,沒準是瞎編亂造的。

他根本不顧自己身上的衣裳染上泥灰,也不惜力氣,更沒嫌髒,即使有些笨拙,可他伸手幹了。

這人得跟什麼人比,要他生在窮苦人家,幹這點兒活真不算啥,可他是定親王府,從小錦衣玉食的小王爺,別說這樣的活兒,恐平常喝茶穿衣都是人伺候的,這樣的人,如今站在梯子上修她的破房子。

驚愕之餘,時瀟真對他改觀了不少,不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這是做什麼?”

葉馳把手裡的瓦放好,扭過臉來對她嘻嘻一笑:“修房子啊,剛讓送瓦的上來瞧了,咱這屋子的檁條都是好的,就是瓦壞了幾塊,也不用都換,就這一角的換了就成。”說著,彷彿又怕她嫌棄自己乾的不好:“你放心,雖說頭一回幹這個,剛才問了那送瓦的,保證能修好。”

他看上去很有些滑稽,身上的月白織金袍子上蹭的都是泥,滿頭滿臉的汗,順著臉頰淌下來,混著泥灰,黑一道白一道的,還偏裂著個嘴,露出一嘴的白牙,頭上的帽子也歪了,掛在腦袋邊兒上,那樣兒說多傻就多傻,嘴裡還一個勁兒說著讓自己放心,彷彿生怕自己嫌棄他似的。

縱然時瀟再煩他,這會兒也實在有些不落忍,抿了抿嘴道:“你下來。”

葉馳一聽以為她嫌棄自己幹不好呢,剛要再說幾句讓她放心的話,卻聽他家媳婦兒道:“你下來先把衣裳換了,這麼好的衣裳沒得讓你糟蹋了,我們可賠不起。”

葉馳一聽頓時眉開眼笑,那感覺真跟三伏天吃了個冰碗子似的,渾身說不出怎麼舒坦,忙著下來,大約太興奮,下來的有些急,剛踩在地上,衣裳勾住梯子角,撕拉一聲,扯了個大口子。

時瀟急忙過來,蹲下瞧了瞧道:“怎這般不小心。”

葉馳低下頭瞧著他媳婦兒,心裡美的直冒泡,見他媳婦兒皺著眉又覺心疼,忙道:“不妨事,回頭讓人縫上就是了。”

時瀟搖搖頭:“便縫上,總歸可惜了,你先脫下來,一會兒我尋個差不多的線,對著試試,或許好些。”

葉馳忙把衣裳脫了,時瀟進屋,尋了件她爹的舊袍子遞給葉馳道:“你先穿這個,恐有些小,好過你糟蹋這樣的好衣裳,你頭上的帽子也摘下來吧,好好的蹭了一下子泥。”

招呼寶柱去拿了塊舊藍布給他裹在頭上,打扮完了,時瀟一瞧,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見人靠衣裳馬靠鞍這句話真對,剛雖說狼狽,好歹也是個富家公子的樣兒,這會兒穿上她爹的舊袍子,因為有些小,下襬才到膝蓋上,葉馳嫌礙事,撩起來塞在腰上,頭上的細羅涼帽,換上舊不拉幾的藍布,除了臉白淨些,莫一瞧,跟城門哪兒蹲著等活兒的苦力巴沒啥區別。

葉馳哪管自己什麼形象啊,只他小媳婦兒一笑,讓他裸奔都成,更別提就換件衣裳了,望著時瀟眼睛都直了,心說,我媳婦兒就是好看,這一笑更好看。

得祿在一邊兒瞧著他家爺那傻樣兒,真是恨鐵不成鋼,他家爺自落生就金尊玉貴,天生的富貴命,如今可倒好,讓這丫頭給糟蹋成了力巴不說,瞧他家爺笑的那傻,乍一瞅,還以為是誰家的傻小子呢

☆、第34章

葉馳是不大明白他媳婦兒想的啥;可透過昨兒送米麵的事兒,彷彿又明白了點兒;那就是他媳婦兒骨子裡;有種類似酸儒文人的驕傲,跟廉者不受嗟來之食的意思差不離。

擱以前的葉馳,就覺著這他孃的是狗屁,都快餓死了還挺著,那就是沒到了真餓的時候;不信找個酸儒來,十天不給飯吃;他就不信;還拿骨氣說事兒,估摸扔個饅頭都能跪在地上叫親爹,這世上就沒有骨氣這回事兒,有的那也是矯情,吃飽喝足了蛋疼的難受,給自己哪兒沒事兒找事兒呢。

可這樣的骨氣按在他媳婦兒身上,葉馳就覺有股子彆扭的可愛,他媳婦兒冷著臉抿著嘴兒望著他的時候,葉馳甚至覺著,比平常還招人疼,當然,他媳婦兒還是笑的時候最好看,因為不常笑,每一次都讓他有驚喜的感覺。

縱觀葉馳這二十年,基本每一天都是隨著他自己性子來過的,想讓他遷就別人,門兒都沒有,除非他樂意,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他如今就樂意了,就算他媳婦兒再矯情,他樂意隨著她的性兒,神鬼沒轍。

他媳婦兒說,剩下的瓦退回去,就退回去,他媳婦兒說,用了多少照著價兒給他錢,他就讓得祿接著,他媳婦兒說,以後再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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