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線條簡約,只有黑與白,屋裡開著;地暖,但走進來仍覺得冷,有些感覺,與溫度無關。
我說:“這裡你不常待,是嗎?”
他對我微笑了一下。
我又把目光投向空蕩蕩的牆面,仔細看,隱約還有大大小小的痕跡在。
“這裡掛過畫嗎?哦,紅酒。”
我終於看到一樣讓我熟悉的東西,不由重複:“你藏了這麼多紅酒,還要去思凡”
我很緊張,緊張得停不了口。
他一定看出來了,卻只是走過來去了一瓶酒,對我說:“只在家裡喝的。”說完側頭看我,微微彎著嘴角,“常歡,廚房裡有杯子。”
我走進廚房,在鋥亮的烤箱面板上,看到自己紅色的臉。
我兩手去捂,只覺掌心滾燙。
“常歡?”
“我我在找。”
“開啟櫥門就是了。”
“好。”我應聲,其實櫥門是透明玻璃的,一排刻花酒杯就在眼前,我開門取了兩隻,拿得急了,杯口相碰,清脆的一聲響。
嚴子非已經把酒開了,我舉著酒杯走過去,放到桌上再看一眼酒標,許久以前背的那些功課又回來了,不由笑。
“雷茲卡爾。”
他點頭,只是微笑。
然後我們在沙發上坐著,聊天,喝酒,看電視。
酒好極了,口感如同絲絨,電視開的是衛星頻道,bbc新聞,全世界都那麼亂,加沙的衝突,印度的暴動,華爾街的示威,倫敦的搶劫,槍炮轟鳴,汽油瓶亂飛,但我坐在嚴子非身邊,屋子裡因為酒和聲音有了溫度,到處都是暖的,他側坐著,一隻手支著頭,另一隻手拿著酒杯,非常放鬆的姿勢,看著我的目光也是暖的。
一切溫暖,舒適,安定,我與他坐在一起,他看我如同看一件珍寶。
我也覺得,自己成了一件珍寶。
我伸出手,攥住了他的衣角,真可悲,我連握住他的手的勇氣都沒有。
他垂下眼,又抬起來看我,他有一雙寶石一樣的黑眼睛,真正是帶著光的。
我說:“我愛你。”聲音發著抖。
我聽見他嘆了口氣,低聲道:“常歡,你還是個孩子。”然後傾身過來,吻了我。
我甚至來不及思考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嚴子非在某些方面完全不像表面上那樣溫文爾雅,我們認識半年有餘,真正在一起不超過十天,他知道我喜歡他,一切都寫在我的臉上,一覽無遺。他又是什麼時候決定接受我的呢?我不得而知,但他一旦決定便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