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的鬼話也就去騙騙三歲小孩——是個人都知道熊耳叛軍在打隔岸觀火的主意,但王世昌也沒有當面揭穿,只是冷冷說道:“不用擔心,不出三日,我軍定取兀良哈臺人頭!”那邊汪良臣忍不住了,冷笑道:“王大人好大的口氣,今日在戰場上,你們雖然佔盡優勢,仍然拿兀良哈臺大王的騎兵毫無辦法,甚至連靈泉城都不敢乘勢攻打——還想三天就拿到兀良哈臺大王的人頭?”
“不攻打靈泉城,是因為我們沒有攻打的必要。”王世昌冷笑道:“汪將軍可曾知道,城池從那裡攻打最容易?”
“當然是城內。”汪良臣順口回答。唐笑卻猛然醒悟過來,忙向王世昌媚笑問道:“王大人,難道賈太師已經和兀良哈臺大王的那位部將聯絡上了?他準備向大宋獻出靈泉城?”
“不是部將。”王世昌搖搖頭,又看看從剛開始就一直語氣不善的汪良臣叔侄,汪良臣和汪惟正當然明白王世昌這是在趕他們走,立即裝著沒看見,繼續端坐不動。熊耳夫妻和這對叔侄只是同盟關係,也沒辦法趕走他們,熊耳只得厚著臉皮說道:“王大人,汪將軍他們都是末將的心腹,有話請但說無妨。”
王世昌疑惑的又看一眼汪良臣叔侄,遲疑片刻後才說道:“事關重大,我軍在兀良哈臺軍中的內應是誰,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今日賈太師是派本官來警告你們,倘若事變後兀良哈臺僥倖得逃,定奔成都而來,你們如果開城接納兀良哈臺入城,賈太師將認為你們這是向大宋宣戰,即便毀了成都糧倉,我軍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們殲滅!如果你們取下兀良哈臺人頭獻與大宋,那麼你們的一切投降條件,賈太師都可以鄭重考慮。”說罷,王世昌站起身來說道:“我的話說完了,何去何從,你們自己決定,告辭。”
“王大人,別急啊,再喝幾杯酒吧。”熊耳夫妻和梅應春趕緊盛情挽留,想再從王世昌嘴裡掏出些什麼來。王世昌卻搖頭說道:“王某不勝酒力,多謝了。總之熊將軍請記住本官一句話——只要拿下兀良哈臺的人頭,大理軍隊縱有百萬,也不足為懼。告辭。”說完,王世昌不顧熊耳夫妻和梅應春再三挽留,徑直出城而去,汪良臣叔侄雖恨他恨得牙根癢癢,卻也不敢隨便阻攔扣押。
“兀良哈臺的部下中出了叛徒?”王世昌走後,熊耳叛軍的幾個頭目就開始疑神疑鬼的琢磨王世昌的話中含義了。親爹被王堅乾死的汪惟正首先提出質疑,“這可能嗎?兀良哈臺精明過人又統兵有方,自大理建國以來就從沒有過叛徒,王世昌這個狗蠻子是不是在吹牛?”
“怎麼不可能?現在宋蠻子大兵壓境,兀良哈臺又遠離後方,部將之中出現叛賊也不是沒有可能。”汪良臣否決了侄子的意見——其實汪良臣也沒有把話說完,劉黑馬治軍何等嚴謹,可賈老賊的大軍一來,熊耳、劉思敬和汪良臣叔侄還不是接二連三的叛變,甚至還發動兵變殺掉了劉黑馬。有汪良臣叔侄這樣的榜樣,還怕沒有兀良哈臺軍中的效仿者?
“我也覺得很有可能,畢竟兀良哈臺剛剛吃了大敗仗,軍心不穩也是當然。”唐笑以己度人,自然也相信兀良哈臺軍中出現了叛徒。唐笑又皺著蛾眉說道:“而且還有很關鍵的一點,王世昌如果是在騙我們,對宋蠻子又有什麼好處?如果宋蠻子是想用反間計,王世昌怎麼不說出叛變那人是誰?所以我認為,王世昌很有可能說的是真話,所以才沒有告訴我們那個叛徒的名字是誰。”
“夫人言之有理。”熊耳一向對唐笑言聽計從,唐笑認為是真的,熊耳自然也認為是真的。不過熊耳還有一個疑問,“不過兀良哈臺軍隊裡那個叛徒是誰呢?聽王世昌蠻子的口氣,那個叛徒應該地位很高。”
“不錯,地位高才能接近兀良哈臺,才能在兀良哈臺死後控制軍隊。”汪良臣附和熊耳的意見,汪良臣又分析道:“王世昌蠻子曾經說過一句——那個叛徒不是兀良哈臺大王的部將,如果這句話是真的,那莫非這個叛徒是個文官?”
“文官?王鶚那個老東西?”熊耳驚叫道。唐笑白了熊耳一眼,呵斥道:“動動你的豬腦子吧?如果是王鶚發動兵變,兀良哈臺死了還有阿術繼承大理王位,接替兀良哈臺控制軍隊,那輪得到他?”說到這,唐笑猛然驚叫起來,“阿術!莫非是阿術?!”
“有可能!”汪良臣也驚叫道:“阿術從一開始就反對和宋蠻子開戰,所以才被兀良哈臺發配到了眉州,他一怒之下,說不定就會幹出勾結宋蠻子發動兵變的事來!”
“而且阿術是兀良哈臺的長子和世子,兀良哈臺如果死了,他就可以順利成章的接管大理軍隊,重新和宋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