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蜂擁而上,向喊殺聲震天的堡壘南門處潮水般湧上,成百上千的雲梯搭上堡牆,上百宋軍抱著擂木,冒著雨點般的羽箭與飛石狠狠衝撞堡門。而在西門外,呂文德率領的宋軍則在瘋狂衝擊西面正門,天上飛箭如蝗,壓得蒙古守軍喘不過氣,一顆顆的火球、毒煙球和鐵蒺藜被投石車拋上堡牆,拋進堡壘,這些原始的火器雖然沒有手雷那麼大的威力,卻也讓驚慌失措的蒙古守軍吃盡苦頭,火球落地劇烈燃燒,滸黃州堡內火頭四起。
“誰敢去炸開堡門?誰願去?!”何康將最後的三顆手雷捆在一起,高舉著大聲喝問道。前面馬上過來一人,大喊道:“丞相,末將願去!”
“宋景休?”何康認出答話那人竟是第一個摸上堡牆的宋景休,此刻的宋景休也已是血染衣襟,全身上下大大小小不知有多少傷口,就連手裡的鋼刀都已經砍卷砍折。宋景休拋去斷刀,另從地上撿起一把鋼刀,大聲說道:“丞相,讓末將去吧。”
“保重。”何康將最後三枚手雷遞給宋景休,嚴肅的叮囑道:“為了大宋,本相要你活著回來,本相還要重重的獎賞和提拔你。”宋景休點點頭,接過手雷頭也不回的就衝往前方,直接殺進蒙古軍人群中,但知道末日已近的蒙古軍為了爭取最後的機會,已經在南堡壘門做最後的垂死掙扎,成百上千的蒙古軍士兵將堡門前堵得水洩不通,宋景休不要說衝到門前了,就是想靠近堡門十丈之內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媽的!拼了!”宋景休抽出一枚手雷,咬開拉環扔到南門前密密麻麻的蒙古軍人群中,手雷炸開,激起一大片鮮紅的血花。宋景休又一把拉下另兩枚手雷的拉環,怒吼著向前衝鋒,“不怕死的給老子滾開!”
“快跑啊!”蒙古軍上下早已被宋軍的自殺攻擊嚇破了膽,眼見宋景休提著兩枚正在冒著青煙的手雷衝過來,蒙古軍士兵沒有一個人有勇氣阻攔,無不是連滾帶爬的躲開,宋景休乘機一口氣衝到已經被撞得搖搖欲墜的堡門前,飛快把兩枚引線即將燃盡的手雷按在門閘上,“大宋——!”
“轟隆——!”堡門門閘粉碎,宋景休也化為了血肉殘塊
“殺啊!”堡門轟然倒塌的那一剎那,堡內堡外宋軍歡聲震天,無數宋軍在邛應的帶領下衝了進來,蒙古守軍心驚膽裂,爭先恐後的往堡壘內部逃竄,宋軍猛將邛應一邊帶領宋軍追殺,一邊大喊道:“丞相!賈丞相!你在那裡?我要給你磕頭!我要向你賠罪!”
“邛應將軍,本相在這裡。”何康捂住傷口,向邛應微笑著叫道。邛應的聽覺甚是敏銳,在殺聲響徹雲霄的戰場上仍然聽到何康的聲音,馬上循著聲音奔跑過來,當看到何康被鮮血染紅的赤膊上仍然插著一支狼牙箭後,邛應的熱淚奪眶而出,撲通跪倒在何康面前放聲大哭,“丞相,末將有罪,末將誤會了你,還罵你是漢奸,末將罪該萬死!”
“邛應將軍,如果你想立功贖罪的話,本相給你一個機會。”何康也不去攙扶邛應,一揮手喝道:“去把漢奸張傑的人頭拿來,本相就赦免你一切罪行!”
“末將遵命!”邛應大哭著虎吼一聲,跳起來頭也不回的就往人群密集處舉刀衝了過去。與此同時,堡壘西門上士氣崩潰的蒙古守軍無法抵抗呂文德軍隊的猛攻,隨著南門被檑木撞得轟然倒塌,無數的呂文德部隊宋兵也殺進堡內,呂文德帶來的這支宋軍可不象何康率領那支戰鬥力強弱不一的中央禁軍,全都是經歷過襄陽保衛戰的精銳之師,尤其擅長巷戰,在道路狹窄的滸黃州堡壘內部簡直是如魚得水,刀鋒所指之處蒙古軍土崩瓦解。這邊高達也率領全軍殺入堡壘,與何康軍、呂文德軍合力猛攻已經失去地利的蒙古守軍,只殺得蒙古軍丟盔卸甲,屍橫遍野。
“傳令下去,讓士兵向敵人喊話,投降不殺。”為了儘快結束戰鬥,也為了避免在蒙古軍的垂死掙扎中宋軍傷亡過大,何康下達了投降不殺的命令。宋軍上下依令齊喊勸降,有了活命的機會,蒙古守軍計程車氣和意志立即完全崩潰,要不跪下投降,向宋軍交出武器;要不就跳下堡牆,逃入荒野;偶爾有幾個負隅頑抗的,也很快被已經佔據人數優勢的宋軍士兵砍倒砍翻,繼而亂刀分屍。只用了小半個時辰,堡壘內的戰鬥就基本結束,只剩下張傑帶著一部分守軍在堡壘正中的議事大廳中頑抗,藉著最後的有利地形垂死掙扎,拖延時間,期盼忽必烈率領的蒙古軍主力能及時回援。
“丞相,漢奸張傑帶著三四百人就藏在這裡,咱們攻了幾次沒攻進去。”身上已經掛彩的邛應指著議事廳,向剛剛趕到這裡的何康介紹道。邛應又說道:“不過沒關係,末將這就挑選敢死隊